“亲王,大周天子来了……”身边兵士轻声禀报。
“确定远处没有斗舰包围此处?”
兵士回答:“没有看到。”
“无所谓了,我只要他跟我踏进这个石洞……”归仁微笑,望了望身旁的木架上的一件衣物,眼里包含着复杂晦暗的情绪。
那兵士泫然泪下,“亲王,您……”
“好了,随我出去吧。”
李羿陵已站在小岛岸边,头戴金丝龙冠,华丽之中不失儒雅,身上龙袍在冬日阳光的照耀下,泛出熠熠光芒,更显得他丰神俊朗。
李羿陵看着归仁走近,那双熟悉的桃花眼还带着笑意,举手投足仍那样清雅风流,他长叹一声:“严公子……”
归仁方才死寂的心绪,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如浪拍碣石,层层翻涌,“李公子,我说了,有缘我们还会再见……”
“在此等情形之下,倒还不如不见。”李羿陵话说得直白。
“您能来这偏僻的沧溟岛见我一面,严某已经感激不尽……”归仁轻笑一声,“陛下,石洞一叙可好?”
“陛下!不能进去!”宋锆在一旁大喝,“贼子,你有什么想说的,光明正大地讲!”
李羿陵笑了笑,“锆儿,朕也算曾与他相识,想来……严公子不至于加害于朕……对吗?”
两人四目相对,归仁的心脏狠狠震动,他终归掩去心中慌乱情绪,笑眼盈盈,“那是自然。”
两人进了石洞之中,跪坐在草垫上,归仁给李羿陵奉茶,那挺如松针的翠茶,少有苦涩,甘味绵长,李羿陵嗅了嗅,笑道:“我第一次来到绸缎庄,你给我沏的也是这种茶,当时我觉得颇有特色,果然不是大周所产。”
“这是东瀛的煎茶。陛下敏锐……”归仁叹了口气,“陛下是什么时候怀疑我的?”
“你做的滴水不漏,我没有确凿的证据。”李羿陵坦诚道:“起先我并没有怀疑你,只是严公子离开杭州的时机,正是陈家等待朝廷发落之时。从那时我就开始仔细回想,确实发现了很多巧合之处。”
“当时李淮景收了你的银两,要把杭州城米粮的经营权归于你手,加上归浪堂已在海宁堤坝上动了手脚,你已经没有必要再留在杭州,下到村县之中,反而可以掩人耳目、方便你们的行动。于是你就假借受何冬逼迫之名,离开杭州,全身而退。”
“一点不错。”
“先是以水鬼之说掩饰青年失踪一事,又借失踪案和新律法扳倒陈家,后欲摧毁堤坝,水淹万镇……朝廷中也有你们的人,协助李承宪篡位,向东瀛敞开大门……这里应外合的计谋,还真是缜密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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