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怡临去徐州时,文然几乎夜夜站在院门口等候,等到夜深,三更鼓响完了,才会恍恍惚惚地回去睡觉。
当时他不晓得宋怡临去徐州是为了什么,心里却感觉危险,总是心神难安。现在他也不晓得宋怡临去玄剑山庄做什么,但能令宋怡临将他抛再官道上,连一声招呼都不能当面说,恐怕也不会是什么容易的好事情。
傅家和玄剑山庄有关,玄剑山庄就是与徐州案有关,可其中关联他又想不明白,更不明白宋怡临是怎么与魏少遇上的,一个又一个的疑团沉沉压在他心上,莫说好好休息,就连喘口气都很难很累。
当年他父亲离世的时候,他心里就是这样深深的无力。
***
文然正忧心忡忡的时候,宋怡临其实就在城中。
“我有个主意,可以为寒先生解难。”
魏楚越神色自在,显然是胸有成竹,寒崇文很是好奇,喝了口茶,只等魏楚越自己开口。
“从那些刺客的身上,我们找到了银票,找到了九阙堂,找到了蔡允,寒先生或许要怀疑这些都是空口无凭。银票是谁的都有可能,寒先生也说了,没有您的亲印,玄剑山庄没有人能支取这么大笔银子,所以银票极可能并非出自玄剑山庄。而九阙堂几乎在江湖上销声匿迹,我就算是栽赃给九阙堂,他们恐怕也不会真跑来找我算账,简直不能更便利了。而蔡允,又或者玄剑山庄任何一人,甚至是您的四位亲传弟子,都可以是无忘斋贼喊抓贼。若蔡允一口咬定冤枉,无忘斋亦无法自证清白,更何况,傅家小少爷确实是我们带走的。”
寒崇文端着茶盏,贴在唇边,听着魏楚越这番话,难以掩饰嘴角边的笑意。魏楚越说的都对,他心里就是这样想的,比起蔡允,玄剑山庄的弟子,他凭什么相信魏楚越,相信无忘斋?
“我方才说了,我们从此刻身上,除了蔡允的名字,我还有一条线索。”
“不是九阙堂?”
魏楚越摇头:“不是,九阙堂只是给我们蔡允的名字。”
“愿闻其详。”
“这个,让秦少卿与寒先生细说吧,线索是他发现的。”
魏楚越喝起茶来,向秦棠递了个眼色,将话递给了秦棠。
宋怡临听着这些事情错综复杂、颇有些意思,喝着茶全当听戏文了。
秦棠向寒崇文拱了拱手,道:“在说之前,秦某有个问题想请问寒庄主。”
“秦公子请问。”寒崇文称秦棠公子,看来还是对他的大理寺少卿身份有疑。
“大理寺在禹州有分属的衙门,不知庄主可知?”
“玄剑山庄居大奚山,属禹州地界,大理寺分属衙门略有耳闻,倒从未有机会拜访。”
“那庄主可知除了大理寺腰牌,在大理寺当值的人身上可还有其他特殊信印?”
“这……并不知。”
信印?大理寺除了腰牌,那就是官服了吧?宋怡临又给自己倒了杯茶,心里想着,像秦棠这次出京是办公差,却是秘密前来徐州,不穿官服只有腰牌为信物。秦棠这话,问的是什么意思?还有其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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