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牧川愣在原地,望着魏楚越走远,不知道如何是好。方才那一剑,他后悔极了,他为什么要如此逼他出剑?!非要魏楚越搏命吗?可他哪里舍得伤他?!
他舍不得。
回到晁云楼,魏楚越沐浴更衣花了大半个时辰,一身脏衣服都让他扔出去烧了,坐在镜前,魏楚越看着自己颈侧的剑痕发愣。
一道红线,落在魏楚越玉白的颈侧十分扎眼。伤口极浅,莫说是剑,柳叶随风也能割一道更深更长的伤来。
无忘斋有极好的伤药,抹两日就该能连印都瞧不出来了。
魏楚越捧着药盒,垂眼瞧着,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他眼中看见的不是伤药,而是他刺出去那一剑,扎进韩牧川胸口的那一剑。他看见韩牧川受伤了、流血了,他突然有些兴奋,他好像应该得意、应该解气,可他又有些怕,若韩牧川没能将他的软剑强逆了剑势掷出去呢?若韩牧川没能将他的剑握住强行震断了呢?
他会不会死?
韩牧川会不会死?
魏楚越心里顿时繁乱,他到底在想什么?!他到底为什么出那一剑?!
三年了,该消气了,原本就是他一厢情愿罢了。如今他刺了韩牧川一剑,什么都该了了吧。
第64章
秦棠在晁云楼的偏厅等了快有小半个时辰,魏楚越才慢慢悠悠地来,秦棠一抬眼看向魏楚越,就瞧见了他颈侧的血痕。
“怎么了?”
魏楚越手指触在伤口上,些微的刺疼像是冬日里刚打上来的井水,冰凉凉的,让人清醒不少。这道伤不做任何处理,过几日也会淡去,可魏楚越却想留下它,留作纪念。
“没什么,不小心弄的。”
秦棠还是忍不住皱着额眉头多看了两眼,这道伤又细又窄,不似寻常刀剑的伤痕,新伤如此浅淡着实不算什么,但在魏楚越颈侧却很难让秦棠真信了他的“没什么”。
“找我什么事?”魏楚越开口先问,把秦棠的注意力从自己身上移走。
“寒崇文的话,你怎么看?”
寒崇文说他确实是应朋友之邀而来,也是应朋友之请而看护樊府,这位朋友魏楚越还有些交情,便是那白碧山庄的郭大小姐,郭博彦的同族侄女儿。
“这位樊荣樊老爷一到卞城就购置宅院,拜访郭老,还成了郭老的座上宾,若是郭老的意思请玄剑山庄来,也不无可能。郭博彦是郭氏旁支,与白碧山庄并不亲近,可如今郭氏无人,郭大小姐想要依仗郭老、顺便拉拢玄剑山庄也很正常。说得通。”
寒崇文的话没什么明显的破绽,为了保住玄剑山庄,他也不敢轻易在秦棠面前扯谎。
或许,寒崇文突然出现在卞城,与徐州的案子并无甚关联,真的只是凑巧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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