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韶怔怔地唤他:“哥哥。”
不料那人却应了:“嗯?”
他应了这一句,楚韶却不敢再动了,他睁着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人,调动着最后的清醒狠狠掐了掐自己的手心。
眼前一花。
果然还是梦。
周兰木有些诧异地瞧着他,有些戏谑地笑道:“前几天还绷着不肯叫呢,怎么今日这么痛快?”
“你怎么在这儿?”楚韶扶着脑袋坐起身来,轻咳了一声,“卫成他们……还没走么?”
“还不是因为收到了些有趣的东西,”周兰木歪了歪头,冲他扬了扬手中一封信,“来,瞧瞧。”
楚韶坐起身来,接过他手中的信:“这是什么?”
信上却只有寥寥几行,是戚琅的笔迹:“逝川始末我已知大半,卫千舸之死不必再查。平王传信至中阳,只言春来客栈一事是其所为。然我左思右想,总觉此人心怀不轨,现你二人在外,可乔装至东南打探一番,万万小心。”
“卫千舸一事算是糊弄过去了,待你我回中阳之后,再将秦木一事禀告长公子。”周兰木道,“如今信件皆经卫氏族人之手,怕是不安全。”
“那是自然。”楚韶翻身从床上起来,他巴不得戚琅晚些知道此事,好让卫氏族人方便动手,“不过长公子的意思是……怀疑平王要谋反,要你我去探一探?”
“东南地远,一向是皇室最担心的地方,”周兰木瞧着他穿鞋系衣带,笑道,“况且如今平王势大,若真想谋反,定是令人头疼的事儿。”
“那边去罢。”楚韶答道,“只是……平王不请你,你便自己去,会不会不太好?”
“我们先低调行事,到时再说。”周兰木站起身来,朝外瞧去,“最好不要让平王发现咱们的行动,他若真想谋反,总得秘密行事,不让他知道,才好探查。”
*
卫成当日晨起便扶灵回了中阳,周兰木则又唤来了白沧浪,三人一同踏上了前往东南的官道。
这次再出发向东南去,便与从前轻车简行不同了。
周兰木差兰阁之人备下了一个最高规格的马车,并御寒衣物、美食好酒一同装了个满满当当,甚至带了一整套的茶具。因着不要随行之人,周兰木素来畏冷,白沧浪又懒,便只有楚韶在外驾车,留他二人在马车里笑吟吟地下棋。
“有钱是真好啊,”白沧浪持黑子,很随意地在马车里侧躺着,他换了一身材质最好的白色长袍,心情好得很,“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过得苦兮兮的,这下过几天好日子——还不用为人卖命做些不喜欢的事,当真是高兴。”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