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韶见四周无事,秦木也已经带人取下了突然掉落下来的明灯,这才松了一口气:“是我太过紧张了,但我总觉得……”
话音未落,又一排红色明灯应声而落,随即春洲台之前铺天盖地悬挂的明灯纷纷掉落了下来。还未散尽的民众为躲避掉落的明灯,纷纷惊呼奔逃,贵族们也开始在周身侍卫的护卫之下急急四散而去,春洲台附近几乎是一瞬间便乱了起来。
因照明灯源纷纷掉落,视线变得不太清晰,楚韶一手揽过风歇,另一手拔了他不常用的剑,来抵挡掉落在周身的明灯,嘴中吼道:“鹦鹉卫!有刺客,防卫!”
遣散在人群中的鹦鹉卫都着常服,此刻也不知在何处,楚韶揽着风歇,两步并做一步地往春洲台后的马车去。风歇安慰性地拍着他的背,缓声道:“不要惊慌,不一定是冲着我们来的。”
红色明灯掉落在地上,片刻便因为众人的踩踏熄灭了,有几个掉在了树杈上,不知因为风急,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也渐次灭了下去。
视野中越来越黑,楚韶甚至因为走得太急而差点在春洲台的台阶上绊倒。
不知此时是谁向楚韶扔了什么东西,风歇听得,伸手去接,在空中握住了一块石头:“阿韶,小心!”
风歇一急,便分心了。
在这一个刹那,楚韶突然听见了锋利的剑刃划破空气的声音。
他上次在边疆之时,因为淤血充塞,失明了一段时间,听觉变得格外敏锐。此刻急促的剑风已经从身后逼近,顾不得多想,他抱着风歇在原地打了一个滚,反手把手中的剑刺了过去,与此同时,那人手中的剑也在一瞬间洞穿了他的胸口。
楚韶甚至听见了剑尖碰到胸前玉佩时发出的清脆的一声“叮”。
冷汗涔涔而下,虽然他在边疆受过不计其数的伤,但从未有一次这么危险过。
四周的鹦鹉卫七手八脚地跑了过来,抓起了刚刚那个刺他一剑的人,只是那人刚刚被他一剑穿心,也情知没有活下来的可能,被刺之后便咬破了舌后藏好的毒药自尽了,此刻也不过是一具冰凉的尸体,身着布衣,什么都看不出来。
楚韶苍白着脸去捂胸前的伤口,却摸到了一只冰凉的手。他费力地抬眼去看,只见他向来一尘不染、讨厌血污的太子哥哥正堵着他的伤口,丝毫不介意顺着他洁净双手流下的鲜血,因为恐惧,连点了朱砂的嘴唇都在颤抖,他说:“阿韶……你还能听到我说话吗?”
“听……听到了,”他竟然还露出了一个笑容,言语因为疼痛被哽得断断续续,“幸好……幸好这一剑落在我身上……要是你的话,痛也痛死了……”
“闭嘴!不许再说了!”风歇手足无措地抱着他,方寸大乱,“先跟我回去,这是小伤,我去请太医……”
“别急,我怎么会那么容易死……哥哥……”楚韶紧紧抓着他的手,突然想起了什么,拉着他的手从自己胸前摸出了那块雕刻了半月的玉佩,“送你的……手艺不精,不许嫌弃……”
“这……这是……”风歇一手抓过那块玉佩,哽咽着道,“你除夕之后半月不回来就是为了这个……我要这个有什么用,我只想要你……要你陪着我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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