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却还是自顾自地唱着,丝毫不在乎卫叔卿的雷霆暴怒。
“……岁几何,岁几何,长恨江山非我有!”
门外也突然响起了异样的声音,戚琅本在发怔,一个侍卫却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在他旁边跪下,惊慌失措地重重磕了几个头。
“什么事?”戚琅心烦意乱地低吼了一句。
“长长长公子……宫门之外,有人在放烟花!”
舞剑的男男女女突然停下了动作,只有那抚琴的男子依旧在弹,《少年酒》的曲调萦绕在金庭宫众人耳边,说不出的诡异。
死去的太子所谱的曲、写的词,在一手把他逼死的二世家面前,仿佛一首哀乐。
中阳为怕走水,在普通日子里严禁放烟花,只有除夕、上元、中秋这样的节日,才会在皇家水龙准备好的前提下大燃焰火。普通的日子放烟花,除非是有什么特殊的事情,戚琅记得,他上次见普通日子里放烟花,还是在——
“侍卫呢,侍卫!”卫叔卿气得发抖,他颤着手往下走了两步,怒吼道,“来人,把他们给我抓起来,到宫门处看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
他还没有说完,金庭宫本来紧闭的正门突然开了。
金庭宫建在重华台之上,为了避风,正门一直关着,只留两旁侧门供人进出。可此刻本该紧闭的正门却被人退了开来,仿佛是为了呼应,两旁的侧门也在一瞬间被人从外面紧紧地关上,他甚至听到了侧门外上锁的声音。
月华如练,银白色的月光洒在缓缓步入的公子月白色的袍子上,恍惚间映得他宛如仙人。
座下不知所以的贵族们有些骚乱,那白衣公子往前走了几步,抬手示意他们不要乱动,随即缓缓开口道:“诸位,不要慌,安心坐着便是——”
厅中的男男女女见他进来,纷纷持着自己没有开刃的剑,悄无声息地护到了他面前。
白衣公子声音很好听,却有些冷,烟花在他身后炸裂出极尽繁华的姿态,又随着被关上的门湮灭为一派沉寂。
“卫公,又见面了。”
“你居然没有死!!”
戚琅指着他,高吼了一句。那夜之后他着人在春洲台之后遍寻许久,案上寻到了一片染血的衣襟,河中找到了一具白衣的尸体。
他虽不太相信,但到底放松了警惕,这人若没死,流言怎会在市井之间传得沸沸扬扬。他若告诉全天下自己死了,还如何发兵起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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