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于知非仍平静的下棋,她又说了一句:“陛下是真心待您。”
于知非嘴角轻挑,笑了一声,眼神里满是愁郁。
“陛下没了法子,发了一阵脾气,到底是松口了,”问情叹息一声,“但那一日当着您的面说浑话的太监,今儿个被拉下去凌迟了,连太后的话都不管用。”
于知非脸皮动了一动,将白子落下,发出一声脆响,问情惊得眉角一跳,问道:“怎么了?”
“没,”于知非轻轻摇了摇头,“只是觉得,他给我作这么多孽,我死后怕是要下地狱。”
说着又笑了笑。
问情一时无言,好半晌才吐出一句:“怎么会呢……爷您最是心善,要下地狱,有那般多罪无可赦之人,轮不到您。”
大年初三,虞子婴进了宫。
先去拜见了太后娘娘,得了恩赏,又在御花园赏花,听说同于渊天撞了个正着,两人对了一首诗。
这些话,于知非不想听到,问情这丫头却故意在他耳边说着,说完见他没什么反应,又觉得奇怪。
于知非以为虞子婴见了于渊天之后便会打道回府了,却没想到过了一刻钟,宁宫的大门却被她给敲开来。
宁宫里人很少,位置也偏僻,冷清至极,虞子婴的身边人用的借口是——“不小心在偌大的皇宫迷了路,前来讨杯水喝。”
于知非坐在院子里,抿了一口茶。
问情低声说道:“姑娘来错地方了,我们这里,讨不了茶喝的。”
“浑说,”那女子冷哼一声,“你们主子就坐在院子里喝茶呢,真以为我们姑娘眼瞎么?”
“不过是一杯茶而已,”于知非起了身,“问情,倒也不必吝啬。”
大门拉开,虞子婴站在门口,着一袭亮眼的藕色,眉目精致,柳眉弯弯,却偏生皱着眉,多了几分娇气,这一日难得出了太阳,日头落在她的脸上时,浮尘掠动,于知非心中不由赞叹一句。
多好的姑娘,多好的年华。
虞子婴被搀扶着走进来,在于知非的面前站住了,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然后倾了倾身,行礼喊道:“皇叔。”
问情脸色微变:“姑娘这是哪来的亲戚关系?”
虞子婴笑意盈盈道:“不过再一月我就要嫁入这深宫之中,陛下既然唤您一句皇叔,我也合该如此唤您才对。”
软中带刺,于知非看她一眼,却也不恼,反而亲自动手斟茶,满满一杯,余香袅袅:“喝吧。”
虞子婴在他对面坐下,细细看这一局棋盘,方才道:“是残局?”
“是残局。”于知非肯定的点头。
“既然明知是残局,为何还要下?”虞子婴拧眉看着他,眼神意味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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