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才是巫医,如果被人发现,就把羊交出去好了。
池晏不知道该不该用纱布缠起来,但一想到天气炎热,他以前踢足球是个臭脚,经常受伤,他妈妈给他喷了云南白药之后就嘱咐他穿短裤,别怕伤口裹起来,容易发炎,天气炎热的时候伤口接触暴露出来,接触空气,反而比闷着好。
现在最重要的是把硝石找出来,用来治病,降低病房里的温度。
这样才能让他们的伤口尽快结痂。
谁都知道夏天受伤终于感染的原因是因为气温高。
可惜的是,经过一整天全部人力的挖掘,依旧没能挖出硝石。
管事的禀报管家的时候,大气也不敢出。
管家板着脸,他知道池晏现在已经够头疼的了,于是他说:“让人去以前的几个坑旁边挖。”
因为是晚上,多数人都有夜盲症,让他们走夜路就已经很困难的,更别说在晚上挖地,还得分辨石头的颜色,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只能明天白天再继续挖。
池晏在伤患的屋子里待了很久,直到伤口被清理干净,三个伤患睡过去,他才在天色暗下去之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晚饭也不必吃了,反正吃不进去。
克莱斯特去看过伤患之后才敲开池晏的房门。
一进门就看到池晏面无表情的脸,或许在别人看来,面无表情的池晏看起来有点凶,可克莱斯特只看到了池晏的低落和沮丧,以及深深的自责。
在克莱斯特面前,池晏终于丢掉了伪装,他坐在床边,用手捂住自己的脸。
克莱斯特安静地坐在池晏身边,揽住了池晏的肩膀,池晏靠在了克莱斯特的肩膀上。
“是我做错了决定。”池晏的声音里有浓浓的鼻音,但是他并没有落泪,他眨巴眨巴眼睛,把泪水憋了回去,现在谁都可以软弱,他不可以。
池晏自责地说:“如果不是我让他们出去,他们就不会遇到这样的危险,我早点想到的,他们一旦跟别人发生冲突,肯定斗不过老奸巨猾的大商人。”
“说不定等他们醒来,根本不知道究竟是谁动的手。”
克莱斯特静静的听着。
池晏:“……我可能不是当领主的材料,我好多事都不懂……”
他陷入了自我怀疑。
自责和沮丧快要压垮他了。
以前他失败,最多是一场足球赛踢输了,或者一次月考期末考翻车了,不会危害到任何人,最多回家挨爸妈一顿骂,但现在,他做错一个决定,可能就要填进去几条人命。
人命之重,他的肩膀背负不起。
等池晏说完了,克莱斯特才轻声说:“你没有因为他们的失败生气,对他们来说已经是最幸运的事了,你又不是神,怎么能预料到一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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