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事后来不知怎么地仍然传了个遍。
盛王长子和青怡楼姑娘私定终身的事,该说是美谈还是风流债,这就仁者见仁了。不过这和元齐安没什么关系,他还是站在小板凳上写他的大字。
至于后来有一日,许久不回家的盛王突然要接他们进宫,元齐安云里雾里,见着母亲喜极而泣,方知自己这是要从候爷变皇子了。皇子,日后便可能当皇帝。
那时的贤妃捧着他的手:“安儿,换了身份,就是换了种生活。你和哥哥要互相帮助。母亲不求你们与别人争斗,但只要平安就好。”
元齐安似懂非懂。
天福元年,元帝称帝那日,日头大盛。元齐安坐在马车中,心中有些忐忑,他自马车上下来,被人领着洗漱着装,收拾了一番,才随众人前去金銮大殿,去拜见新帝。
温仪便站在元帝身边,却不知为何,手中还抱了个孩子。
一身白袄红衣特别瞩目。
像极了霜雪红梅。
元帝道:“这是朕的护国公,温仪。”
温仪。元齐安暗暗念了一遍,记住了。
这人那双眼睛,温温和和看过来时,比身上的红衣还要烫人——
然后那种烫就烧了起来。
因为手里的孩子尿了他一手。
“我认识温仪一十六年,初见他时是这模样。如今见他,仍是如此。”元齐安看着离去的两人,心中有些感慨,“岁月不曾在他身上留下痕迹。”比轩辕氏都可怕。
“本以为,我得不到的,别人终也得不到。”他说,“那也就罢了。横竖大家都一样。便趁了父皇的心,只他一人能驱动温国公。”万想不到,竟然被凭空冒出的太子给抢了头筹。谁能想得到出宫十三载的太子竟然真的会回宫。
最多这皇位他们兄弟几个抢抢,竟然还要同侄子抢,简直心累。
德齐道:“殿下博览群书,饱腹经纶,陛下心中一定知道。”
“父皇儿子这么多,他能看到几个?”元齐安淡淡道,“这些话还是慎言的好。”
他不一定比其他人有多想,却定不比他们差。
这世上哪有什么已定之局。
有些事,还是要争一争的。
温仪倏忽往身后看了一眼,便只见帷帐空飞,宫墙朱色,一枝鸟忽然从一根枝头蹦到了另一根枝头,踩落一片雪。雪花细细碎碎扬洒下来,就像是盐。
“福祝后殿下就是成人,万不可随意胡说。”温仪慢慢踱着步,与元霄一道回景泰宫,大约是走着也无聊,抓住一切机会开始授课教育,“你才回宫,却先处理了凉州贪污一事,在朝中说不得要竖敌。这朝中大臣,多的是精明能干之辈。萧庭之虽然年老,却足以信任。往后你多与他学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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