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帝一时有些没明白过来,“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朕的话!”
他哪个字提到了温仪。
“何况天下这么大,那刺客鱼一般溜了出去,四海为家。你上哪去找?”
“……”
元霄眯起眼。
“上回您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现在您说天下之大您无能为力。叔公,莫非这王土大不大,在不在您掌控之中,全是凭心情作主的。”
元帝皱着眉头道:“行了。你急什么,国公受了伤,朕自然会好好补偿他。你若因此愧疚,就好好照顾人,别成天给他和朕招祸事。有什么消息朕会通知你的。现在给朕滚。”
话刚出口觉得还没骂够,又接了一句:“等会儿,给朕滚回来。”
说着元帝走到书桌边,取过桌上一个神龛。这正是自祖庙中取出的,昨日将开未开那个。福祝虽断,神龛却并没有被放回祖庙中。皇帝将神龛随意抛给元霄:“打开看看。”
元霄一把接过,只觉这东西瞧着是木头所制,触手却温凉如玉。他道:“这是什么?”
元帝道:“历任帝王放国书的盒子。”
国书?
元霄蹙起眉头:“那给我做什么。”他既不是皇帝,又不写国书。给元麒渊自己倒还行,反正皇帝年纪大了总要立圣旨的。
“储君成年之际,也会写一个字置入龛中。祖庙香火会佑他心中所想,保心中所安。”
元帝居高临下看着元霄。
“虽福祝未成,却改不了你已成年的事实。朕问你,你心中装了些什么?”
元霄捧着盒子看皇帝。
“经此昨日,你也该知道,这天下间,并非只有武力才能解决一切。朕是皇帝,掌天下大权,宵小无所循形。若无权无势,遇到事时,便只有狼狈躲避的命。这天下间的容身之所,可并没有那么多。”元帝负手看着这位太子,“拿起笔,告诉朕,告诉高祖,告诉这大乾列祖列宗。你,想好自己要什么了?”
元霄:“……”
李德煊躬着身候在一边,心里头汗都滴下来了。老天诶,这也就是书房中别无他人,这番话不管谁听见了,恐怕都得跪下来磕个头,朝中哗然宫中大乱,再无宁日。这可是明晃晃地授权,恨不得是亲口将皇位递给太子了。
李德煊心中想的什么,剩余两位自然无暇顾及。
元霄打开盒子,里头是一纸黄绸,还有那支紫金长杆蚕毫笔。
元帝自说完话,便已转了过去,并没有看他。道理他已同这位侄孙讲明白,至于如何选择,不是他能干涉的。干涉而扶就的皇帝,不过是傀儡之身。傀儡要之何用。太子是元景的儿子,若他心有野望,扶他一程无妨。若他不思进取,大乾不是养不起多余的皇子皇孙,只是往后道路艰难,荆棘遍布,他没有这个义务替人清扫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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