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太后,就连皇帝也看温仪。他曾经调查过温仪,只知道叫温仪的人不少,但没一个是朝中这位。后便作罢。依稀记得初见温仪不过十几,算至如今也就三十出头。放在平都,也是年轻气盛,哪能叫年岁已高。何况他看起来依然十分年轻。
却听温仪淡定道:“臣开玩笑的。”
元帝:“……好好说话。”
温仪叹了口气,便长长一辑:“臣年轻时,有过一位心上之人,可惜有缘无份。哎,臣如今——不去想这些了。”他说着说着,竟然还抹起眼泪了。看上去十分伤情。
女眷有个毛病,心软。太后当下便有些后悔自己多事,连忙说:“是哀家唐突,既然是故人往事,便不再提起,日子还是要往前过的。”
温仪红着眼睛小声道:“太后说的是。”
他长得好看,扮起可怜的模样来,足以叫人心碎。
在场多人,哪些没有过伤情的人和事呢,被温仪一带,便移情到自己身上,一时竟也有人啜泣起来。就是太后自己,年轻时何尝没有故人情深。
元帝适时道:“太后,温大人还要回府……”
太后这便定定神,不再多提,只说:“温大人不要难过,往后好着呢。身体最重要。”欲语还休,最后只携一众女眷离去。
风吹过,花落下,温国公放下了擦眼睛的手,面无表情。
目睹了一切的元帝:“……”
佩服地五体投地。
元帝佩服便罢,但若他知道温大人说那些话的时候,脑中不期然想的是小太子——恐怕手上已经准备要提棍棒了。温国公本没特地去想元霄的,只是因着太后一问,昨日太子在揽心湖边朝他跑来的模样忽然就蹿进了他脑中。
眼睛亮晶晶的,额上汗涔涔,像是不知从何处贪玩回来。
想到这里,温仪不自知地神情一暖,心中泛起喜欢来,这会儿,倒是真觉得春光明媚了。
太子坐在揽心湖,正在发呆。
活了一十七年,元霄很少发呆,因他从未有过烦恼。山在他面前,便翻过去,石头挡了路,就砍了石头。放养长大的小子野得很,觉得这天下间,没有什么是能难倒他的。也没有什么,是他想要而得不到的。
譬如温仪。
元霄向来坚定地认为,温国公倾心于他,对他好,为他考虑,甚至以命相护。而温仪回避种种,不过是因为脸皮薄,不好意思罢了。但是早上春兰那一说,却仿佛点醒了他。纵使他觉得自己又体贴又大方,还很有担当。但他怎么知道——温仪是如何想的呢?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