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没有。李德煊连忙补救:“只是府内自己贴了些喜字,布了些绸缎。就连外头也没放鞭炮。若非您先前说要时刻注意着,怕是别人也不会晓得。”
听到这里,元帝的脸色才算稍有缓和。他轻哼一声:“哼,算他识相。”
一转念,又不是滋味起来。
“我大乾太子担不起他威名怎么地!还如此埋汰!”
又发了通火。
李德煊:“……”那您倒是让温国公办不办这个事了。他小心提醒道,“就算没有大张旗鼓,可我们既然知道了,保不齐别人也会知道。太后那边——”终究是瞒不住的。
元帝懂他意思,臭着一张脸道:“给朕压下去。”
“若朕发现有任何一丝消息透出去,不论是透到平都哪里,还是透给后宫六院——李德煊,要让一个人说不了话,你知道怎么做。”
——竟然如此狠辣。李德煊擦了擦汗,心说,幸好他多年揣摩圣意,算是摸准元帝的脾气,提前先做了准备,让人把这事按了下来,温府方圆三里外,不会有第二个人出现。自然也不会有除了他的人之外的人候在那里妄图卖主求荣了。
“可若成了婚,这事板上定钉——”瞒着太后又有什么用呢。
“他要三日,朕给了。”元帝沉沉道,“也只有这三日。”
他相信温仪不会食言。
到时候尘归尘,土归土,便当这三日如同一场梦,从未发生过。
东西温蜓已买全了。喜服两套,红烛一对,大红被面一床。虽然是临时购置的,但也算合身。但终究不是最满意的。苏炳容既然回来了,作为娘家人,难免要多操些心,连个喜字的位置也要看半天才能贴。“不可歪一星半点。”
元霄很高兴地去帮他的忙,被苏炳容赶到一边。
“你见过哪家新郎官自己动手的?”
“有啊。”元霄指指自己,“我。”
“……去去去。”
温仪遥遥站在树下,面上挂着笑。虽然不言不语,但间或许元霄交换个眼神,心中就觉得无限温柔,两人不必再多说别的,也能懂对方心意了。这或许就是他们说的,两心同,天涯亦咫尺,两心异,咫尺也天涯。从前温仪当故事听,哧之以鼻,轮到自己身上,方知有时候人会当傻子,不是真傻,而是愿意傻一些。
可见这世上能令人当傻子的机会,终究不多。若有,便是大幸了。
温仪本对元霄说:“其实本想给你个惊喜,好叫你一睁开眼,就知今日是你我的大喜日子。但终还是简陋了些,不能衬太子殿下的身份了。”
元霄却道:“幸好你提前告诉我了。若我一睁眼便只瞧见都布置好了,不见得高兴。”
这是第二日清晨,他二人依着从床上坐起,青丝旖旎缠了一手,不需画眉也自得其乐。
温仪道:“哦,让你白白捞个好,还不高兴?”
“那当然了。”元霄转过身笑嘻嘻道,“你我的大好日子,为什么要你一人劳累。既然是新郎官,我也得出一份力的好。”
温仪低低笑道:“看来昨夜洞房花烛,尚不足以令殿下知道,谁才是新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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