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是苏炳容干习惯的活,他可高兴着呢。”
温仪品着茶,任下人扇风驱热,半敞了丝衫领口,慵懒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想必苏炳容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太子就当他年纪小,不懂事,凉州府内的人莫非也看不懂这世道?要么合起来欺太子没娘家,要么,便是敢怒不敢言,浑浑噩噩度日,只管自己吃饱。在他们看来,太子便是个放逐关边的无用之人,就算疼惜他,大约也只给吃饱穿暖罢。
秦三抱着剑倚在门边:“这事吏部查得差不多,就算太子不出马,皇帝收下网也能成事。”
“露了痕迹的东西,追查一下总能找到结果。”温仪侧头支颐,“皇帝要看的,是太子能不能不受旧情牵绊,该查的查,该办的办。要当一国之君,总是要寡情果决一些的。”
想必没几日出了结果,太子便要回来了。
温仪算了算,连头带尾加举证查办,便当一个月罢,若是苏炳容的账查得慢一些,也就两个月。凉州暑气不如平都盛,这崽子倒是逃了一个爽气的夏日。
温仪喝了口茶,又问:“抒摇怎么样?”一边说着,一边给自己扇风。或许是今年夏日格外热,这还没如何烈日高照,就已经让他有些挨不住热,额角渗汗了。
秦三回道:“一切如常。新皇登基的很顺利。”
元霄走后没两天,温仪就收到抒摇来的消息,说是有神官相助,国师已病愈。只是皇帝老去,终于是起不来了,天命如此,违不了天意,神官爱莫能助。古尔真是太子,国师又大好,在国师的扶持下,他要登基是再容易不过的事。自然中间本来也有些许波折,抒摇两个皇子,一个顺了,一个反了。
顺的那个,古尔真没有管,反的那个,却是逃往姜国去了。
温仪在听到姜国时,手中正在看的书页便没翻过去。他道:“是姜国,还是南姜?”
秦素歌道:“姜国。”不是南姜。
“……”温仪沉吟道,“你叫人告诉古尔真,若他朝中琐事处理完了,我有些事要同他商量一下。”他悠悠翻过一页纸,方说,“事关他逃走的皇弟,新帝会有兴趣的。另外,替我备一份厚礼给他,就说,大乾温仪贺喜新皇,祝他万岁无疆。”
如今相隔半月有余,秦素歌道:“礼送到了,话也带到了。但新朝换代,他很忙。”所以轩辕仇仍在抒摇好好呆着,新帝暂时未有空要将他送回来。但秦素歌想了想,究竟是没有空还是无心送回,这是个问题。皇帝都是狡猾的,古尔真要扣留神官也不一定。
但是这事,温仪却很淡定。
“你以为,为什么是老神官随他前去,而不是小神官。”
大乾的国运早就慢慢转移到了轩辕玄光的手中,上一任神官轩辕仇正在逐渐放权卸任。少一个神官,对大乾根本毫无影响。正是出于保护徒弟,作为师父的老神官才亲自出马。何况,那只老狐狸,想要困住他的人,世上还少有。
“恐怕吃香喝辣无所事事,正逍遥快活呢。”
秦素歌暗想,温府里不也有一只老狐狸正在吃香喝辣逍遥快活么。自太子去了凉州,温仪除了必要的事进宫和皇帝商量——当然这种情况很少,不管皇帝甩不甩权给温仪,他向来是我行我素先斩后奏的性子的。基本上就窝在府里不出门。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