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漫漫的时间长流,终于还是给他留下了可以等待的宝物。
太子会去问薛云吗?当然会。
太子傻吗?他也不傻。
枕边人日日相处,一些异样他怎么会瞧不出来。
所以当温仪说古尔真邀请他去抒摇时,元霄眼神微动,他道:“我陪你去。”
温仪却委婉地拒绝了,他摸着元霄手心那道红线,道:“你如今不比从前,已经担了国事,不能随意离开。听话一些,我会回来参加你的登基大典。”
太子还要再说什么,温仪却紧了紧拉他的手道:“霄儿,你不是说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么?你答应过我,不想事事靠我打点,还要保护我呢。如今便做不到了。”
“……”元霄嗫嚅两声,“我……”
温仪靠上前,亲亲他。“你放心,素歌同我一道去的。”
他目光之清澈坚定,终于令元霄不能开口。
“我不会等你的。”太子道,“你要是不能在登基大典之前回来,我就去找你。大乾无温仪无国君,黎民百姓的生计可都在你一个人身上。你想好了。”
温仪顿时失笑:“这么霸道?”
元霄严肃地点头:“这么霸道。”
“好吧。”温国公眨眨眼,“遵命,我未来的陛下。”
纵使如今是春日了,天气温暖,温仪身上却还是披了一件厚重的衣服。他轻轻咳了两声,在秦素歌的搀扶下上了马车,透过车窗冲元霄摇了摇手,轻笑之下,就像高山融了雪。
这副画面在元霄脑中印了两年,夜深人静之时便翻出来仔细回忆着,瞧着,瞅着,盼着,望着,从不曾忘记。若知道有那一日,就算是被温仪斥责小孩子脾气,元霄也要跟着的。他是怎么答应的,竟能这样糊涂,如此放温仪离去?
他不能。
那是一场美梦,也是锥心之痛,令元霄夜不能寐。
他记不清自己在收到温仪遇袭坠江时是什么心情了。
青罗江那么大那么广,江水奔流不息。南姜余孽苟活在边境,抱着同归于尽的心境袭击了温仪的车队。时间隔太久,他们早就失了戒心,不过是寻常出行,温仪的车队能有多少人?温仪连人带车翻进了江里,同时落江的还有秦素歌。
元霄连着数日不眠不休,纵马疾驰扑到青罗江边,那里干干净净,什么痕迹也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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