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被按在薛开潮腰间,始终没有拿开,时间长了终于从与皮肤相贴的鳞片中发现了端倪。虽然排布紧密,然而这中间却有一道裂隙,不像是天生的,是被截断的,一条窄窄沟壑被鳞片簇拥,两边的肉在努力重新生长到一起,鳞片也尽力合拢去保护底下新生的嫩肉。
但显然还没有长好。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舒君发现这道伤口之后,忽然觉得鳞片之中有寒意。
他本以为自己从没有到过这种无一器具不讲究的地方,更没有在如此高床暖枕上睡过觉,还被薛开潮抱在怀里,即使只是拿来取暖的,也不会轻易睡着。
却不想不知不觉中闭上眼睛,再睁开已经是第二天清早了。
薛开潮睁着眼睛,然而舒君却看不出他是什么时候醒的,下意识的一抹嘴角,发现幸好没有流口水,急忙爬起来,撩起帐子看了一眼外面,回头问:“主君要起来吗?”
他也不是没有干过伺候人的活,不过想来伺候凡夫俗子怎么能够和伺候青麟君一样,还是要幽云她们来。
薛开潮却已经自己坐起来,先把寝衣穿上才让他下去叫人。
舒君正好借着晨光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片几乎印在脑海里的伤口。
鳞片是深青色,坚硬,细密,一片还没有人的指甲大,内蕴微光,紧紧扣在一起,随着呼吸起伏的时候就有粼粼波光闪来闪去。中间那道疤是黑红色,看样子离长好还有一段时日。伤疤不长,最多就两个指节,像是刺伤,刀刃插进里面才能形成。
舒君不敢多看,连忙出去叫人。
外面有人专门是早晨替薛开潮盥洗收拾的,舒君就在其他侍女的指示下到了给自己安排的房间洗漱过再回去。
这一昼夜薛开潮换过三次衣服,没有一件是一样的。舒君也换了身衣服,窄袖长靴外袍上系着蹀躞带,勒出一把少年人特有的细腰。他个子高挑,肩膀单薄,这么一穿显出几分锋利,看起来也灵敏矫健。
给他拿衣服的幽泉最后伸手整了整领子,退后一步端详,满意道:“好,鹤势螂形。主君身边除了你并无亲近的男孩子用了,你打扮起来好看,咱们脸上都有光彩。”
舒君不知道这话前后有什么关联,又有什么道理,然而幽泉把他当做一个布娃娃打扮,他也只是红了脸,却任凭指使,转来转去。
昨晚在湖上和地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舒君是没有看见的,但幽云幽泉她们一共六人抵挡了少说上百人,舒君心里还是清楚的。
一般人能够做到吗?自然不能。
虽然这些侍女在他面前走路说话都柔和温软,对薛开潮更是无微不至,个个走出去都是出尘绝艳的美人,但却不是什么名花,反而锋锐有力,恐怕和他一样都是被选中的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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