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现是舒君,眼中闪过一丝迷茫:“怎么是你?”
舒君无法回答她这个问题。
李菩提却给了他一个原因,她很快就自己想通了:“雪波临走的时候留下了你?他早就料到会有今天?这个喜欢操纵人心的混球!”
放在从前李夫人不会说这种没用的话,但现在也不是从前了,甚至李菩提已经不再是李夫人。她被气得够呛,也不必保持那一套高门贵女的礼仪,见舒君站着不动,自己率先脱了斗篷铺在地上的干草堆上盘腿坐下来,长长吐了一口气,示意舒君也坐下来。
“看在你是他的人的份上。”李菩提随手挽起松散了的鬓发。
舒君坐在她身边,默然无语,任凭她把自己当做薛开潮留下来的人。两人相对无言,好一阵子舒君才干涩地开口:“夫人如今还有什么打算吗?如今您已经是令主,李家想必过一段时间就能接受……”
李菩提摇头打断了他,声音极低:“我不会回去了。”
她大概也是没有什么人能够倾诉这些,坐了一阵,目光茫然地从破败的神像转到了舒君脸上,笑里带泪:“我为李家倾尽所有,但对他们来说永远不够。你今天应该也听到不少了,在他们心里我还是个人吗?即使是我的父亲,也觉得我是女人就低人一等。”
舒君蹙眉:“可是早在几千年前,就有了女令主了,这样拘泥又有什么意思?”
李菩提摇头:“李家没有。我父亲是个拘泥的人,我有这种想法对他就是大逆不道,何况我实在看不出来还有什么值得我挽救的,这个家,我还有什么好眷恋的?多年来叫我不求名利的维持兄长的地位,我做了。可是叫我替他生个儿子,我……我做不到。”
舒君睁大了眼睛。
俗话说交浅不言深,但此时此刻冷雨凄风,好像也没有什么人能听李菩提这一席话了,舒君只好不自在地听着她说。
李菩提没有流下眼泪,但却疲惫至极。
她说:“有件事,我一直不知道对谁说。你知道了,至少也就只有雪波知道,也还算好。”
舒君立刻察觉这事恐怕不小。
“十年前,我奉命出行,往洛阳去代替兄长见那时候的青令令主,薛家世叔。回来后,我父亲告诉我,我的未婚夫死了。”
她声音颤抖起来,舒君露出同情的表情。他已经猜得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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