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不去看。
舒君不说话,薛开潮也并不逼问他。两人间其实舒君才是那个需要明白听到表达心意的人,薛开潮一向是知道的,他什么都知道。
半晌后,舒君说:“感郎千金意,惭无倾城色,看来是真的。”
薛开潮摸摸他的头。
舒君又说:“可现在是不是有些太早了?我还不够……”
到底是不够什么,舒君却说不出来了。他一向总觉得自己有这样那样的不足,是高攀不上了,可这座山峦如今弯下腰要抱他上去,他却觉得还不行,不够般配。
但若要和薛开潮般配,舒君又觉得或许无能能够做到。
所以他也不说了,改口:“我只是害怕。”
是怕的呀,一无所有的人自然也一往无前,拥有了什么珍贵的宝物就会害怕会打碎它。
薛开潮不能明白这种害怕,但仍旧小心翼翼掬起自己的宝物,亲亲他的发际:“没有什么好怕的,都会好的。你若是觉得太急,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不必纠结于此。终有一天你会不再害怕的。”
只要说定了这件事,就没有人会赖账了,往后的日子无限的长,没有什么事值得勉强。
舒君略微放下心来,又觉得薛开潮似乎太宽和,都不像是实际上说一不二的那个他了,完全不知道在薛开潮看来此事已经定论,并不是走了那俗礼才算真正的定下。
两人都默然一阵,觉得眼前一切都新鲜,似乎都与往常不同,带着莫名的志得意满,好像什么大事终于出了结果,都体会了一阵这种新奇,然后默契地跳过去了,继续往下说。
这就说到了永嘉城内的异状。
舒君说:“我来的时候是半夜,况且一路上都很急,什么都未曾发觉。这里究竟有什么不对劲的?”
薛开潮略作停顿,似乎在思考该怎么开口,最终还是平铺直叙:“这里原本是赶尸一派发源之地,他们习惯炼尸之前先超度,因此此地游荡的魂魄很少。然而近来此处忽然多了许多恶鬼……”
听起来像是鬼宗故事重演。当时舒君就在鬼宗,所以瞬间就想到了。不过鬼宗已经受了重创,不该还能兴风作浪。而舒君所知的第二件与鬼有关的事,就是地狱门了。
舒君不是会心存侥幸的人,但也忍不住觉得这似乎太快了:“我本以为下一次不该是这么早的?”
他没有亲眼见过薛夜来,更不记得她在自己脑海中低语的声音,但还记得薛开潮也曾和她见过面,知道她终究会回来。
就是现在了。
薛开潮一愣,想到自己才答应过舒君不会瞒着他任何事了,这才说出了更多:“她那时候将我拉进幻境里,和我做了一个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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