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每天都被你吓得肝胆俱裂?是人吗?
薛开潮已经勾起舒君一缕头发揉来揉去,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拿不准主意。舒君静静等候,终于听他迟疑着开了口:“我或许极其不擅长谈论感情,既不知道该如何喜欢一个人,也不知道该如何珍重爱护他。我只知道我想要什么,更知道如果不能得到我不会罢休。你喜欢我,那就会是两情相悦,如果你不喜欢,我也会强求。我知道多数人大概不是这样,但我……”
“我知道。”舒君听明白了他强取豪夺的意思,打断了他。
其实薛开潮并非不会在意别人的感受,更不是不明白该怎么做。他只是害怕自己不会,在试探着进行的过程中得来一个难看的结局。如果他接连做错了事,如果他一味只想着自己想要什么,让人无法忍受,如果他始终没有改变,最后让人觉得索然无味,那又该怎么办?
谁说薛开潮不知道恐惧,他明明太懂何为恐惧了。
薛开潮大概从未尝过患得患失的滋味?舒君本想说你的这些担忧毫无必要,又觉得轻飘飘的得意,不能对薛开潮的忐忑和坦白报以如此轻忽的态度,于是干脆捧着他的脸仰视他,认认真真的说:“我知道。我已经知道你喜欢我,只要我也喜欢你,那就是两情相悦。我不敢说我一定看到的是最真实的样子,却很肯定那是最喜欢我的样子。你明明知道,分明是我一早就觊觎你。我不能过没有你的日子,这你是清楚的。”
薛开潮看着他倾诉真心,从磕磕绊绊到顺畅自然,舒君说到无话可说,见他仍旧专注地望着自己,良久摇头:“起初你只是见色起意罢了,倘若我现在比开云君更丑,你还会不离不弃吗?”
舒君语塞,觉得要哄好薛开潮实在是难。没想到他会把开云君拿出来当例子,可薛开潮的龙鳞坚硬无比,能够伤到他的东西本来就不多,事后也都可以复原,怎么现在就坚持要舒君设想他变丑之后的情景。
他拒绝了几次,试图从薛开潮怀里爬出去,始终不能成功,都被拉了回来。眼看着天色越来越亮,差不多该洗漱完收拾好启程了,舒君怕被某个等不及来叫他们的侍女看个当场,只好拉出薛夜来的情人做例子:“即使开云君变了一副模样,不是还有人对她深情不悔吗?难道主君觉得我不如他坚贞?”
薛开潮显然早料到了他要找这个例子,迅速答道:“他也说了,那是因为他自己也丑陋,所以并不介怀。”
舒君保持着一手拉着床柱一手推开薛开潮的手的姿势艰难回头:“……有什么不一样吗?”
薛开潮似乎对他这番自比十分不满:“你不丑。”
舒君点头:“也对,那既然如此等到将来主君变丑了之后我也自毁容貌陪主君一起丑如何?”
薛开潮露出坚决反对的表情。不过两人这番对话已经足够幼稚了,所以他既没有大叫不许,也没有问更多问题,松开手让舒君顺利逃脱下床去了。
盥洗之后舒君给薛开潮梳头,没多久就感觉到薛开潮正在镜子里看着自己,于是疑惑:“怎么了?”
薛开潮旧事重提:“你喜欢我,难道就只是因为觉得我很好看么?”
舒君确实直言过好几次他确实好看,闻言正想点头,又忽然愣住,发现这句话不知怎么带着一股哀怨婉转的意味,于是叹息:“我说是呢?”
薛开潮静了一阵:“那也是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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