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笙问:“怎么,牙疼?”
贺九卿道:“偏头痛了,头昏脑胀的,要不然……”
“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洗澡了。”笑了笑,他又道:“青天白日的,不怕什么,你别出去了。”
华笙道了句好,让店小二送了桶热水进来,这才将房门栓好,起身步入了里间。里面水汽缭绕,花香四溢,贺九卿动都不动,眯着眼睛享受华笙的服侍。
宛如皇帝般双臂伸展,微微昂起下巴,任由华笙把他从层层叠叠的衣裳里,像剥鸡蛋似的,将他整个人剥出来,随后才打横抱起,往木桶里一放。
结果贺九卿手臂一勾,故意把华笙也往木桶里带,桶沿正好紧紧抵在师尊的腹部,耳边蓦然传来一声闷哼。
这声音极其细微,以至于贺九卿都怀疑自己是听错了。他松开手臂,两手扒拉着桶沿,小仓鼠探头般地询问道:“师尊,怎么了?”
“没什么。”
华笙的脸色很白,就同书中所说得一模一样,介于月色和雪色之间,泛起柔和的莹白,连泼墨般漆黑的眼尾,都像是用毛笔勾勒而出,层层渲染出最浓重的一笔。
两人目光相接,贺九卿心里咯噔了一下,手心黏腻腻的,定然是又出了汗。他微笑道:“师尊,你生得可真好看,可你和我二哥一样,总爱穿白的,这颜色忒不喜气,以后要改。”
华笙用衣袖不动声色地将腹部遮掩过去,闻言便道:“习惯了,一时半会儿怕是改不了。”
“改不了,那好办啊!咱们换换衣裳穿,那不就行了?”贺九卿不怀好意,上手去扯华笙的腰带。
华笙神色一变,轻斥道:“小九,你莫要胡闹!”
可是,还是晚了一步,贺九卿推开了华笙的手腕,一抹鲜红便蓦然落在眼底,并且有继续往外蔓延的趋势。
“师尊,你这是……”
“无事。”华笙随意掩了一下,转身走至屏风后面,落下一道清瘦的身影,“你自己洗罢,洗好就快出来。”
没人应声,华笙微微一愣,抬眼就见贺九卿从另外一头绕了过来,满脸忧色。
“师尊,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你那个剑伤还没好么?可否让我瞧瞧?”
华笙道:“无事。”
“什么无事!你还要继续骗我到什么时候!”贺九卿眼珠子里渐渐爬上密密麻麻的血点,逼问道:“师尊,你实话告诉我,那日的一剑,到底有没有伤到你的气海?你说话啊!”
“小九,你先冷静点。”华笙按着贺九卿的肩膀,摇头道:“怎可能?青玄剑乃我之物,如何能真的伤我?你莫多想。”
“那你就给我看看伤,我就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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