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安则是愧疚难当,他皱眉道:“卫先生,不用那么麻烦,我睡地上就好了……”
“这怎么——”行。
还不等卫执约拒绝完,陆望予的脸色就显而易见地阴沉下来,他微微眯起桃花眼:“你睡地上还更麻烦,垫铺盖,找被褥……晚上起夜还指不定谁吓谁呢?”
“或者,你想和执约一起?”他的语气已经森然起来。
要是江安敢点点头,他就敢当场给他的小脑袋来个五雷决!
不知好歹!生气!
江安的直觉告诉他,不能点头。于是他只能抱着非常大的歉意,向两位大恩人诚恳地道了谢,领了这份情。
还行,挺听话。陆望予又满意了,他心情愉悦地将小二盛上来的粥往江安面前一划拉。
“喝粥养胃。”
卫执约则是唤小二去备几件少年的成衣,再上楼腾房间去了,留两位大爷在大堂慢慢嚼花生米。
夜深了,外面的喧闹也静了下来。就像是一瓢沸腾滚烫的热水,被冷月晾凉了一般。
花灯依然璀璨,但是街上只有稀疏几人。
卫执约把东西都收拾进了乾坤袋,明日的局势未定,要做好随时离开的准备。
他解下束起的发冠,卸了护腕,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亵衣。
得亏是宴都有名的客栈,床铺比一般的要宽敞几分,否则歇俩人,挤得够呛。
陆望予老早就在床上坐好了,手捧着图纸,表面看得认真,但眼神时不时就落在了书卷之外。卫执约以为他还在研究阵法,也就没有熄灯,径直走向了床铺。
陆望予赶忙收回了视线,假模假样地看起了图上的线条。
他仗着腿长的优势,倚坐在外侧,所以无论怎样,都要他让开卫执约才能进去。
卫执约站定,他不动声色,毫无反应。
“师兄?”卫执约试探着轻声唤了一声。
陆望予扭扭腰,装没听见。
好嘛……卫执约算是看透他无聊的小动作了,偏偏不想随了他的意。
于是他单膝搭在床沿边,一只手跨过陆望予的腰,撑在床的内侧,然后一个巧劲,便从陆望予的腿上方翻过,躺了进去。
陆望予憋不住笑,一边小心地护着卫执约不让他摔到,一边嘟囔着埋怨道:“你挡到我光了!”
卫执约懒得与这个幼稚鬼计较,瞥了一眼他手中的鬼画符的图纸,询问道:“那你明日可有什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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