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他们还是坐上了驶向南岭的马车。
陆望予似乎又恢复了原来的本性,他懒懒散散地靠在软垫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往嘴里扔着果仁。
卫执约从容霁那番话以来,就一直在打量着他,几次想要开口,都憋了回去。
就跟抱着栗子的圆松鼠一样,想下口又无从下口,自己探头探脑地纠结。
陆望予倒觉得他这个样子挺有趣的,便偷偷压住唇边的笑意,假装不知道。
见卫执约纠结了一路,眼见着又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陆望予终于放过了他。他看向卫执约,双臂交叉抱胸,道:“说吧,想问什么?想知道将军的事,还是南岭的事啊?”
卫执约犹豫道:“容霁叫你少将军……”
陆望予挑挑眉,故意逗他玩儿,道:“嗯,我确实袭了将军府的爵位。这年头,还不兴谁当个将军了?”
卫执约仿佛有些低落。
他知道这些算是私事,但是心里却止不住地涌起一丝淡淡的失落。
卫执约从来不过问师父师兄的前尘往事。因为他知道,无论他们曾经是怎样的身份,又做过什么事,他们都是他最尊重的人。
如果有人告诉他,卫潜或者路祁倥曾经是个威名赫赫的将军,他只会略微惊讶,然后一笑而过。
但是陆望予不同……
他同样不知道陆望予过去的事情,但是从容霁嘴里听到“少将军”的称呼时,他第一反应不仅是惊讶,更是在心上极轻极浅地落了一根羽毛,微微触动,随即涌上了丝丝缕缕轻烟般的无措。
为什么就连萍水相逢的人都知道的事情,我却不知道……
而容霁口中的那个“少将军”,仿佛也变得冷硬疏远。是他不熟悉,也不能触碰到的,另一个师兄。
陆望予是不同的,与师父、路师兄都不同……
为什么不同?他却不知道了。
这种情绪从来没有出现过,他冷静地分析:也许是现在我与师兄相依为命,太过敏感了。
陆望予见他沉默下来,情绪有些低落,便也不再玩笑。
他解释道:“凡间帝王几许,更何况一个将军之名。大道坦途,自然要抛去前尘旧事。”
他的眼神看向别处,闪过一丝晦暗的神色,让人看不真切。
“况且,少将军的日子,其实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舒坦,也就是名头好听了些……”
卫执约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异样,也顾不得自己莫名的情绪。
他转移话题道:“那个南岭容晟府很厉害吗?”
陆望予噗哧一笑,这是慌不择言了?
他故作正经道:“可不是吗?《南川风物》第一篇讲的就是它,我还给你读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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