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远山一时竟也举棋不定——之前陆望予的表现,已经一遍遍地证明了,他方案的不可行之处。
直到前不久,有消息传出陆望予曾在南岭出现了,还不等他部署下什么,就听说这段时间被忽视的江安,提剑径直离开了。
数日之后,他便半边衣衫沾满了鲜血,这般孤身一人又回来了。
殷远山自然在他离开的第一时间,派人追查了他的去处,虽然最后还是没跟上,但弟子传回来的消息却证明了——那是南岭的方向。
江安再一次去找了陆望予。
在他负伤归来后,殷远山接过了伤药,敲来了江安的客居房门。
开门的青年脸色有些失血的苍白,但眼神却依旧锋利如刀刃。他手上正缠了一半染血的纱布。
殷远山放下了药,还不等江安开口,他自然而然地坐在了桌前:“江少侠还是冲动了。”
江安继续低头缠着白纱,他语气中没有带着一丝感情,只是客观地阐述着事实:“你们找我来,却又迟迟不动手,我只能自己去了。”
殷远山却是好脾气地笑了笑,江安果然,很想杀了陆望予啊。
他转了个话题,问道:“此次一战,江少侠可有所得?”
沉默片刻,江安还是头也未抬地回答了:“仅凭我一人之力,无法杀了他。”
殷远山却听出了他的话外音:“哦?江少侠的意思是,若是有助力,你能除去陆望予?”
剩下的纱布被放回了桌上的药盘中,江安抬头,字句果断道:“若有他人相助,他必死。”
殷远山微微眯起了眼,他盯着面前的青年看了好一会儿,似乎在思忖什么。
终于,他还是缓声道:“你想要什么。”
……
虚狱内,是一片荒芜的土地。
但石缝中,都能艰难地挤出绿芽。再干涸贫瘠的土地,还是能有一线生机尚存的。
一片盐碱地中,稀疏的幼苗软趴趴地蔫在地上,而身旁却是轻手轻脚,小心照看这些祖宗的人。
“殿下啊!殿下——”
远处传来了叫魂般的高声呼喊,一下把凰谦言手上的节奏打乱了,他一下就将浇一行的水,泼在了一株幼苗上。
眼看着宝贵的水瞬间渗入地中,捞都捞不回来,青年眸中腾地燃起了愤怒的火苗。
他转头,恶狠狠地盯着气喘吁吁的下属,咬牙道:“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不然……”
轻轻掂了掂手中的木瓢,他眸中的意思非常清楚了——解释不好,我就拿它给你的脑袋开瓢。
“殿下!好消息啊!”那人却是擦了一把脸上的汗,眸中亮起了一簇极其炙热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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