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跟男同学呢?”
“跟男同学啊,”周飞飞认真回想了一下,停止了咀嚼,好像一动脑子就不能吃饭一样,“没有说过话。”
何悠扬这个天生自来熟的外向孩子不太明白:“什么叫‘没有说过话’?”
“就是完全没有交流,见到也不打招呼,做实验被分到一个小组也不讲话,他同桌本来是一个男生,因为实在受不了她的‘冷暴力’向老师申请换座位了,她现在的同桌是我。”
周飞飞以为是今天项卉佳躲了何悠扬一下,他放心上了。
作为项卉佳的好朋友,她亲眼目睹了无数场这样的“悲剧”。周飞飞揶揄地看了何悠扬一眼,宽慰道:“今天的事情你不太过在意,她就是那样,可能被男生追求怕了,更加不喜欢你们这种臭男人了。”
何悠扬不屑道:“为什么?我有对象了,又不追她。”
周飞飞顿时瞪大了眼睛,差点没被噎死:“你……你说什么?你有什么了?”
“对象,你聋了?
“真的假的?哪个高度近视啊?我想给他买副眼镜。”
何悠扬没理会周飞飞对他毫不留情的贬低,急于把齐临这个宝藏以“他是我的,你们没有”的欠揍态度展示给别人:“刚不还跟我们一起走吗?”
周飞飞脑子飞快地转了几个弯,做着排除法,首先排除她自己,接着项卉佳也不可能,她跟何悠扬没说过几句话,那么只有……
再加上刚才何悠扬朝齐临那个似非而是的飞吻……周飞飞作为一个初尝脆皮鸭的少女,比起其他同龄人来说也许见多识广了一点点,想象力丰富了一点点,因此产生了一种“我随随便便就搞到真的了”的激动感和刺激感。
但是她转念一想,搞到的是自己的亲表哥和他的帅哥同学,还是对自己的不劳而获深表怀疑。
她满怀期待又难以置信地盯着何悠扬,急得舌头都打结了:“我天,你是说齐……齐……”
“请叫嫂子,谢谢。”何悠扬微笑着说,干脆无比地一锤定音。
周飞飞差点就炸了,高兴得好像是自己脱了单似的,原地蹦了三圈,机关枪扫射一般开了口:“你们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我怎么不知道?你们抱了吗、亲了吗、那什么……滚床单了吗?”
这话何悠扬好像在马浩瀚那儿听过,他现在怀疑周飞飞是不是被马浩瀚附体了,势必要挖掘他的全部恋爱经过,甚至比马浩瀚还要直白不加掩饰。
何悠扬遭到这劈天盖地、令人窒息的询问,暗自有点心虚,毕竟齐临还没点头呢,他就把他们的关系拍了板,还大肆宣扬了出去,齐临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气死。
“有你什么事啊?滚什么滚,你滚吧。”何悠扬一把拍开周飞飞,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不敢继续这个话题了,“还有,上次我在我书架上找一本书,发现上面几本书不属于我的所有物……”
周飞飞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立即意识到自己藏在表哥书架上的不入流书籍被发现了,她本以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真是失策。
何悠扬貌似有商有量地说:“不知道是上交你们班主任呢,还是上交你小姨。很抱歉擅自进入你写作业的地方,但介于它原本是我的书房,我的书架也在里面,所以这个姑且算我们俩的共同财产吧。”
周飞飞忙说:“别别别,你别给小姨,我这不是看你那书架空空,摆点书上去也减少了一点积灰面积啊。”
何悠扬觉得自己被暗搓搓地内涵了。
你书架才空空,你满脑子都空空!
“而且你那书架上正经书也没几本,我放上去又不玷污你知识的海洋,顶多算是物以类聚嘛。”
现在是明晃晃地讽刺,这小姑娘的嘴巴怎么和齐临一样毒呢?不过对齐临他不敢还嘴,对周飞飞还是可以摆出兄长的态度的。
他坏笑了一下:“我那些不入流的书啊,有时候你小姨小姨夫还拿过去当睡前读物呢。你那些玩意儿,我今晚搁在他们床头好不好?看看他们睡不睡得着。”
即使这个兄长的态度是“你不听话我就告诉家长”。
“表哥,你这也太不厚道了吧。”以她从小到大对何悠扬的了解,他这个半带威胁的语气,马上就是要她干一些当牛做马的苦力活,比如使唤她捡飞出场外的球,帮他拿冰箱里的雪糕之类。
周飞飞现在只想掐死何悠扬,当然也只敢在脑子里想想,毕竟把柄在人家手里,她从善如流地说:“那你想要我怎么样啊?”
何悠扬:“你平常在学校里跟项卉佳玩得挺好的是吧,那你没事多关心一下人家,她身边有什么可疑的人,一经发现,立即上报,知道了吗?”
就这样吗?学校里哪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人,莫名其妙。
她没好气地说:“知——道——了。”
“因为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子是泥做的骨肉,所以她见了女儿便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浊臭逼人吧。”
何悠扬不依不饶地想,那她身边有什么浊臭逼人的男子吗?
但这句话他没有问出口,何悠扬觉得很有可能是自己疑心病重,想得太多。再者对一个小姑娘妄加猜测很不好,该适可而止了。
他笑了笑,真心实意地夸赞道:“你《红楼梦》读得比我好,继续保持,高考要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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