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似乎是不能接触空气,银针抽出的越长,它们就扭得越厉害,连带着季星眠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这个过程无疑是漫长且痛苦的,季星眠却硬是咬紧了牙一声没吭,只是额间渗出了些薄汗,洇湿了几缕垂在额边的碎发。
再长的针也有抽完的时候,季星眠捂着唇咳嗽几声,将喉间浮上的腥甜强行咽了下去,低头开始打量手里那根针。
那些虫子在被银针被完全抽出的瞬间便无声无息地死去了,像头发丝一样缠在上面,针上没有什么特殊的铭刻,甚至连质地都和普通银针没什么两样,只是磨得太细了些,是会被大姑娘小媳妇嫌弃实用性太差的那种。
季星眠目光微凝,确定在针上找不出什么线索,又认不出虫子的来历,便从怀里摸出枚玉盒,暂时将银针连着虫子一起放了进去,决定等下见到凤凌轩之后再问对方认不认识。
先前一直头疼不断,季星眠还以为是因为自己记忆回溯而产生的副作用,并没有产生怀疑。
直到方才封无昼说让他休息时,他心底突然冒出来的那个累赘的念头,季星眠才忽然意识到不对劲。
有什么东西,在潜意识里暗示,并左右着他的想法。
发现这一点后,季星眠便没再拦着封无昼,等对方离开,才好开始处理身上的事情。而他想的也确实没错,他身体里确实多了个东西。
即使是反应再迟钝的人也不至于被在脑子里扎了根针也察觉不到,更何况是季星眠。
他开始回忆自己从客栈出来后的路线,反复印证,发现也只有一个时候能让幕后人悄无声息地把针刺到他头上,还不会让他察觉到。
那就是在记忆回溯的时候。
只有那个时候,他的注意力全在听到的声音上,即便感觉头痛也会下意识忽略,这才没有注意到那个人的举动。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就更复杂了,那个人是怎么知道他会在那个时候记忆回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并且还能够在只有三个人的场合上把针悄悄送到他的头里。
那个人当时在哪?
季星眠又回想了一遍,当时他和凤凌轩并排站着,对方在他右后方的位置,不可能越过半个身位的位置把针插进他的左耳。
而房间里的那个男人也一直坐在自己的位置,直到季星眠对出那句暗号,他才激动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往前走到二人面前。但即便如此,他也是一直处在季星眠视线范围内的,没机会动手。
更何况那个男人的修为并不高,如果他有异动,季星眠不可能毫无所觉。
可是如果不是那个男人,还能是谁呢?房间里只有他们三个人了,无昼更不可能,它一直待在季星眠的手腕上,连头都没有露一个。
等等……三个人?如果当时场上不止他们三个人,只是他们没有发现对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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