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眼看着白衣女子被剑气肢解后并没有血肉横飞,只飘下几片浸着黑褐色血渍的碎布,沈自流啐了一口,冷哼一声道:“找死。”
反手将已经黯淡下来的吞象收回鞘中,沈自流将视线转向山丘之下,正准备继续朝下面走,结果刚一抬脚便感觉双腿一软,不由自主地踉跄了两步,虽然他立刻稳住了身形,却止不住脑中突然涌上的晕眩之感。
在能彻底驾驭之前,果然还是不能随便动用吞象啊……
沈自流一边如是想着,一边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并无任何不适。如今他所处的地方看上去风平浪静,但指不定就有如方才的白衣女子和“鬼手”那样的邪祟之物正在暗中窥伺。这次催动吞象的时间虽短,沈自流也下意识地在控制灵力,却因为情绪的波动,做不到像那日闯无剑峰的入山剑阵那般游刃有余,因此损耗的灵力比预想中多得多。虽然不至于像第一次催动吞象时直接晕倒,却也让他晕眩了很长一段时间。
灵力损耗过度的状态下沈自流无法撑起结界,严重的晕眩让他的五感也受到了影响,耳边一阵嗡鸣,对外界的所有感官都变得迟钝起来。沈自流知道自己此时的状态很危险,却也只能停驻在原地,等这一阵缓过去。
沈自流晕眩的时间并不算太长,但当那阵晕眩如落潮般退下去时,沈自流立刻闻到一股浓重的腥臭味自四面八方向他扑过来。来不及等自己的状态完全恢复好,沈自流蓦地睁开双眼,便见他身前不足十步远的地方,三头狼妖正呈半弧形将他围了起来。这三头狼妖都有一人多高,全身覆着灰色的毛,看上去已经饿了很久了,一个个眼冒绿光瞠目龇牙,淌着腥臭涎水的嘴里犬牙交错。不难想象无论什么东西只要被它们咬住了,不消片刻便会被撕碎。
看着眼前这三头无论体型还是凶悍程度都明显在他之上的妖狼,沈自流下意识地想去拔剑,然而他手才抬了一半就明显感觉全身一阵无力。沈自流立刻意识到就算他拔出了吞象也不能发挥出它的威力,说不定反倒会被吞象攫走更多灵力而让他更快成为这几只妖狼的果腹之物。
三只妖狼也在目不转睛地观察着沈自流,见他动作迟滞,妖狼们眼中凶光毕露,十分有默契地一步步朝他逼近,喉咙里还在不断发出震慑猎物的低吼。眼见几头畜生离他只有几步之遥了,沈自流眸光一紧,狠狠往自己舌尖上一咬,剧痛瞬间驱散了晕眩的余韵。沈自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袖中抽出一柄备用的长剑后立刻往前一挥,将将招架住朝他直扑而来的一头妖狼的兽齿,反弹回来的力量震得他手臂发麻。
然而沈自流虽然招架住了面前这只妖狼,却没躲开从右侧攻过来的那只,虽然他已经尽力在第一时间躲避了,右臂却仍旧被挠了一爪子,一阵撕裂般的剧痛迅速传遍四肢百骸,沈自流瞬间冒了一身冷汗,却十分顽强地没有松开握剑的手。
被沈自流温热的血溅到,离他最近的两只妖狼眼中的绿光更盛,而左侧那只没有扑上来的野狼也伸出鲜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又抽动了一下鼻子,忽然从喉咙里呼噜出一句“好香”。已经痛得快昏过去的沈自流此刻完全是凭着一股毅力在坚持,根本听不见妖狼含在喉咙里的话。
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晃动,模糊。身上好像很痛,又好像所有疼痛正在远离他。沈自流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否还握着剑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不能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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