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慌了,见褚琰不肯轻信的样子,又想起新晴方才已经跑着出去传信,几乎快要崩溃,连忙让心腹侍女扶她起来,亲自去取了解药。
褚琰立刻让人找来一直在外头马车上侯着的御医,确定这真的是解药以后,给菀陶喂了下去。
他撤回前令,守着菀陶,凌晨时小姑娘又醒了一次,已经退烧了。
约定的两日结束后,褚琰迅速带着六公主回了宫,还没来得及嘱咐什么,便被皇帝召见。
他只得立刻去见皇帝,屋里还有同样来复命的御医和周统领,褚琰到时,这两人已经要退下。
承兴帝脸色晦暗不明:“这次算你将功补过。”
褚琰一言不发地叩首当作谢恩。
“有臣子竟与朕道,该留陆氏一命,你怎么看?”
褚琰慎重地道:“当由父皇定夺。”
承兴帝又问:“那陆学士府那边呢?可是真不知情?”
褚琰本想答“不知道”,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弯:“陆大学士乃是出了名的忠直,陆家历代纯臣。”
“朕记得,陆卿是柳临之师。”
褚琰一时沉默,他看出来了,承兴帝心里非常不痛快,专程找他麻烦的。
承兴帝显然很不满意他的沉默,语气加重道:“怎么不说话?莫非你心偏着你王妃哥哥的师长,所以才觉得陆家正直清白。”
褚琰在心里暗叹: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也不扮演战战兢兢了:“父皇都说了,那是儿臣王妃的哥哥的师长,拐弯抹角的关系,怎会有儿臣与父皇的关系亲近,儿臣没有帮着外人说话反倒要惹父皇不快的道理。”
承兴帝一听这话,心里果然就好受多了,再一听这话被褚琰说得理直气壮,也不知是该欣慰他是真心,还是该气他这种时候了也不知道诚惶诚恐些。
不过憋着的那口气一卸,就没那么想找麻烦了。
承兴帝思索许久,道:“你说说,为什么不杀陆氏。”
褚琰腹诽:我可没说过不杀她。
但君父既然问了,他就得好好答:“儿臣倒是巴不得陆氏死,才抵得上六妹妹身上受的苦,但儿臣大致也能猜到那些保陆氏的臣子是怎么想的。”
“一来陆氏乃是与梁州谈条件的筹码,儿臣倾向于梁州兵马已齐,但未准备好谋反,否则也不会为了带走世子谋划绑架。如果陆氏一死,恐怕激怒梁州,便会立刻起兵。”
承兴帝插了一句:“难道我北齐兵马胜不过他一个小小梁州。”
褚琰道:“此时开战,我朝必诛叛贼,只是这后头还有太多疑点。儿臣对平城郡王有所听闻,都说他与您情谊深厚,忠心耿耿,怎会突然闹了这一出?何况去年睿王的事才平息不久,平城郡王难道不会引以为戒?”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