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呵斥那女子的,女子被这话中的怒气震到,抽噎的声气小了下去。
褚琰看着她紧紧抱着孩子,有那么一瞬间对那襁褓里的婴儿产生了恶意,但这冲动并未落实,他至少面上看起来还是平静的:“你说你和柳岐什么关系?”
映梅对着他时,怯怯地不敢抬头:“奴家本是风月楼的清倌儿,以弹琵琶唱曲儿为生,识得字,懂些诗词……”
褚琰再次生生打断:“我没问你的营生。”
映梅瑟缩了一下,又道:“是……柳公子是奴家这里的常客,也是奴家的恩人,正是他替奴家赎了身,还寻了宅子安置……”
柳岐正想开口辩解两句,褚琰却又先他一步:“除此之外?”
女人哭着道:“映梅出身低贱,不敢奢求与柳公子有什么除此之外的关系,就算……就算发现自己有孕,也不敢打扰柳公子半点,只想着独自将孩子抚养长大,可如今奴家实在是没办法了,孩子染上重病,奴家出不起诊金,奴家是他的娘亲,实在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就这么去了啊!”
“放屁!”柳岐愤怒地顾不上旁的,指着映梅提高了声音:“你孩子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根本没碰过你!”
映梅眼睛睁大,仿佛不敢置信地看着柳岐,泪水很快在眼眶里打着转,好半天她才忍辱负重般地一咬牙,任由泪水流下,似乎是妥协:“是、是,王妃……王妃与我没有半点关系,可,可孩子无辜,柳公子不能不管啊。”
“你!”柳岐听她说得不明不白,还特地强调了一下“王妃”,就好像他是因着自己的王妃身份所以不肯承认似的,气了个半死,哪还不知道这是专门设好的圈套。
他立刻望向褚琰:“我跟她真的没有什么,我发誓,我拿我的命发誓,我是去风月楼,但就是听听曲儿,找人聊聊天,别的什么也不做,不信你去查。”
“对,柳公子每每到风月楼来,都只赏歌舞,要么就点奴家这种清倌儿,绝无越界之事。”女子突然想起要为柳岐开脱似的,“偶有留宿,也是喝多了以后走不动道,奴家帮着安排的。”
这话就差没说柳岐只跟她有过了。
柳岐头一次朝着女人伸了脚,快要踹过去时,看到那出气多进气少的婴儿,又生生收了回来。
他又气又怕地望向褚琰,生怕后者信了哪怕一丁半点,这该死的映梅真是句句诛心,哪怕褚琰真的不信映梅说的话,也会在心里留下一点印子:柳岐常年混迹青楼,真的清白吗?就算不是映梅,旁的女子真的没有过吗?
“殿……殿下……”他出声的时候声音都有些抖,喊完柳岐简直想给自己一巴掌,这一抖,更显得自己心虚了。
褚琰终于撑不住面上的平静,眼神如同在酝酿一场风暴,他走到映梅面前,看着搂紧孩子可怜兮兮的女子,在旁人都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二话不说抬脚踹了上去。
映梅哀嚎一声,褚琰正正踹在她的侧臂上,怀里的孩子一下子脱了手,在襁褓中发出微弱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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