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涉及这种机密的东西, 必须得保证邢亦忠心不会外露,最好能控制他的家人留下他一些把柄。
褚琰从决定来南晋以后便派人去查,发现邢亦留下的所谓老家根本没有这号人以后才生出怀疑,彼时已经要启程离京了,他便先将邢亦带上,再暗中观察。他猜到邢亦其实是左撇子后, 忽然便有了一个想法:他用左手写字是什么样的?
由不得他不联想到李凭瑞收到的那封报信纸条上,毕竟给李相传信的人完成使命后,顺势留在京中——最好是混入权贵家中, 观察事情走向实在是再合理不过了。
就连褚琰自己都觉得自己的王府是最好渗入的地方,毕竟那时他还是蠢名满京城, 谁都觉得他好糊弄。
邢亦知道没有回头路了,回身跪下,果断道:“求殿下开恩。”
褚琰拉过一把椅子坐下, 从容开口:“你身后是什么人?”
邢亦道:“不可言。”
“你不说,还让我开恩?”
邢亦:“殿下……严公子没有直接杀我,反倒赐我奖赏,想来是还用得到我。”
褚琰问:“若我只是想套出你背后之人的真面目呢?”
“那岂不是刑讯逼供来得快些?”邢亦很有自知之明地说, “我也不是硬骨头。”
褚琰手指在椅背上敲了几个来回,避开那幕后之人的话题,问道:“给李相报信的纸条是你送的。”
“是。”
“你如何得来的消息?”
“从南至北,每三百里有一情报使,伪装平民,驴车跋涉,口口相传。”
褚琰大致想象出了那个画面,“嗤”了声:“倒都是忠士,只是看来你的主子处境艰难啊。”
邢亦不言。
褚琰道:“既然你们如此忠心耿耿,我又如何能用你,要不还是杀了吧?”
邢亦微微抬头:“从我放下笔那一刻,我便当不起忠心耿耿。”
他知道褚琰未必确定他就是给李相递信的人,可是他经不住试探,当保全自己和断手两者摆在面前,他还是选择了最保险的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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