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琰安抚地摸了摸柳岐的脑袋,平静地承认了:“嗯。”
吴壮咽了咽唾沫,指指柳岐:“他是……王,王妃?”
“嗯。”
“你们为什么骗我们,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你和那淮北王真的有勾结?”
“你说要带我们起义,都是假的,说什么惩奸除恶救百姓于水火都是放屁?”
顿时吴壮身后那些人都按捺不住插起了嘴。
坐起身的人越来越多了,黑暗最易传递情绪,不用看也能感觉到这个拥挤的山洞充满了惊讶、审视、怀疑与敌视。
但褚琰知道,他们并不是真的将自己视为敌人,只是想要一个交代罢了,他也确实该给他们一个交代。
先前一直疲于奔命,不敢有一丝停歇,因此这件事一直没有被摊开。
在王府里听到只言片语的那几个人也默契地没有将事情透露得太广,因为他们知道,不管褚琰是什么人,都只有他能指挥兄弟们逃出生天,也知道假如在路上军心就散了,那他们就真的要落在敌人手里。
托瞿二天天给他们讲兵法的福,他们才不会天真地以为只要转头投诚就能保命。
褚琰正想开口,柳岐忽然从他胸口抬起头来:“不是的,诸位请听我说,论起为百姓谋福祉,我家殿下绝不亏心!你们只需想想,我们在南晋的这几个月,可有亏待你们,可有惊扰百姓,可有劫掠无辜?”
周围有一瞬间静了下来,柳岐抓紧机会,语速飞快:“我们来南晋,实则也是为了南晋百姓考虑,否则直接让齐军压境,以两国物力之差,攻下南晋也只是早晚问题,可你们想,那样会造成多少人家破人亡,让多少地方生灵涂炭?安王向陛下苦求,冒险亲自到北齐来,组织人建立起兵马,虽不是为起义用,但也的确是希望准备周全,日后这仗打起来,北齐行得顺利,便能做到不扰百姓!”
四周声音渐起,几乎要盖过柳岐的声音,吴壮回过头道:“兄弟们先静一静,咱们让他们把话说清楚。”
等声音没了,又回过头看着柳岐:“既然你说打仗让人家破人亡,那又为什么非要让这仗打起来?”
柳岐摇了摇头道:“事情不是打不打仗那么简单的。其一,天下大势分久必合,乃是顺应天理,其二,南晋民间如今这般状况,已不能称之为太平,南晋朝廷不顾百姓死活,好,我们来顾,南晋覆灭以后,北齐自然会将领土之上的人接纳安顿,到时候无惧灾荒,民间太平难道不是百姓所求?”
“其三,你们不知,我朝皇帝本无攻打南晋之意,然而去年连续两次藩王叛乱,搅得北齐鸡犬不宁,最后发现都是南晋在背后操作的手笔。南晋上位者的意思很明显,乃是想让北齐内乱,趁机攻齐,如此一来,这仗早晚都要打!打得越早,南晋百姓就能少在水深火热中待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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