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饥饿、疼痛,每一种体会都真实无比,一点也不像是他人的记忆。
以往他总是把自己和小傻子分得很清楚,从没想过小傻子的记忆属于自己,即便在夜市里跟柳岐玩扮傻的游戏,也是想扮成原身,替十几载困在宫中不得出的原身逛一次灯会,装作填补了某种遗憾。
又怎么会做了这些梦?
一个人会梦到与自己这个灵魂无关的事吗?
梦里那些记忆,就好像……他们本是一个人。
褚琰闭上了眼睛,一时不愿去细想。
翌日,柳岐一醒来,就看到褚琰顶着眼下的青黑,直直地看着自己。
柳公子着实吓了一跳:“你,你做什么?”
褚琰嗓音有些发哑:“看你好看,看不够。”
柳岐才不信他的鬼话,又觉得他有些不对劲,探出手一摸,好家伙,额头又是烫的。
唉——
原本以为自己就算娇贵了,谁知道明明一身武力的褚琰竟比他还爱生病。
不过太医来诊断时,说褚琰脉象正常,只是这脑袋确实烫得不寻常。
寻常治发热的方子没什么用,这脑袋连着几天都烫得很,不过褚琰除了头有点轻微的昏,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还能趁着柳岐不在,偷偷把几天前堆的奏折给批了。
他这些天梦一直没有断过,觉得大概是这些梦作祟的缘故。
处理完正事,新晴才告诉他就在刚才柳公子接了两个人回来,带到刑房了。
刑房其实就是个普通的偏院,里面有个小仓库放了些刑具罢了,褚琰没进去,就在院子外静静听着。
被带回来的两个人自然是裘自华和裘自珍,裘自华跪在地上,不住发瑟,他的衣衫上全是脚印,脸上红肿清晰可见,显然已经被教训过一遍,从褚琰的位置,能看到他垂着的脸上有几分狠毒的恨意。
裘自珍则应该是被人打昏了抗进来的,看着倒没什么伤,只是有人正把一桶桶凉水往她身上浇。
旁边还站着一人,一副谄媚的样子,褚琰猜这便是纳了裘自珍的那个商人了。
裘自珍被冻得一个激灵醒来,看清楚自己面前的人后,立刻怪叫了一声。
柳岐坐在太师椅上,坐姿散漫,微笑地看着她:“珍表妹,别来无恙啊。”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