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不属于这里,不属于你的幻想——樊澍,我不是一个你幻想出来填补你内心空白的人。
“——!!”
樊澍陡地挣开双眼。天花板上吊灯的浊*配上蓝色的窗帘,耳根底下是仪器长长的“滴—滴—”声。他猛地想要坐起身,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把旁边小桌板上的东西全打翻了,手肘撑在遥控器上按到了开关。挂壁电视扑地亮了,频道里的劲歌热舞刺耳又毫无先兆地炸开,惹得他低吼了一声,一只脚踏在地上,整个人失去了平衡往前要栽;手腕上的吊针被挣散了,血珠子一串串地往外头冒。终于有人冲进来扶住他,两个护士几乎将他整个扛起来才能扶回床上;紧接着吴山和谷丰收都冲进来。
“你他妈终于醒了!”谷丰收吼道,他像是跑了长跑那样气喘吁吁,汗黏着头发,帮一把手后就倚在门边没上来,脸上却是在笑的;吴山冲过来却没他帮手的份儿,两个护士一边一个把樊澍架回床上躺着,给他手上拖出来的一道针伤止血。“澍哥……”吴山哽咽了一声,再也说不下去。樊澍上下打量了他,确认没什么伤,便松了口气往后躺下了,任由人把床架摇起来半截。“……你受没受伤啊,”他问,瞧着自己带出来的徒弟红着耳尖拼命摇头;又望向谷丰收,眼神里霎了霎光彩,终于像是两脚落回了地面上,才闻得见医疗床上消毒水的气味。“……衍之呢?”
谷丰收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衍之衍之,三句话不离衍之,要死了嘴里还喊着呢,你早这么喊,老婆说不定就不跑了。”
樊澍疑惑地停了停,吴山的脑袋几乎要钻到床肚里头了不敢抬起来。
“等等,我躺了几天?……你有没有,”他看向谷丰收,“帮我在衍之那儿打掩护?”
他的律师张了张嘴,又闭上了。这话该怎么说?你老婆厉害的都能上天了,你会受这么重的伤多半可以算是他的锅,但他也进了局子但也跟着就被你领导保出来了,接着被你徒弟揍了一顿怀恨在心,你领导替你答应了协议离婚,他还跟个ALA跑了,现在你老婆要去竞选协主席……你敢信吗?我怕竹筒倒豆子淹死你。因此他一张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最后只说:“你以为他没了你不行啊成天缠着撒娇那种还要我打掩护?你又不是打野食去了要什么掩护?”
樊澍沉默了一霎,身上那股好像攒到现在的劲突然就散了,咕哝了一声:“……这事没让他知道吧?”
“你都这样了他还能不知道?你知道你差点就死了吗?病危通知下了两回,没死掉你真是命大。”谷丰收往他眼前一拍,“别找了,不在。要问为啥,问你这徒弟。你自己问他。”
吴山一言不发地坐在旁边,垂着双手,脸到脖子都挣得赤红;樊澍转头看过来,才勉强挤出一句:“澍哥……他配不上你。我……我已经反省了……我当时只是一时情急……可是……”
“等等等等,”樊澍捂住自己头痛欲裂的脑袋,他上身还很难直起来,恰才动那一下像牵到了伤处,这会儿疼才缓缓地往上泛,“他配不配得上我你反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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