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现在一步,会找到办法吗?
思绪被这一瞬的恍惚拉得很远。这时候,突然耳畔传来一声轻响,像某种动物的叫声,“呀——”他猛地低头,碰上一束纯粹透亮的目光,小小的手掌撑在隔离层的板壁上,清晰得可以看见指纹。那眼睛像鹿似的漆黑,在发现来人看过来的时候弯了弯,又轻叫着“呀——呀——”,好像非常高兴,小手使劲地拍打着隔离板,砰砰砰。
——是个孩子。
孩子倒并不是最让人惊讶的。在内陆,由EGA生产的孩子都由政-府统一托管,其中最年长的也有3岁左右了,这个孩子看起来也差不多有三岁,但是……不会说话。不,不会说话不是最重要的……
她光着身子,什么也没穿。
没错,是‘她’,不是‘他’……也因为光着身子,这一点尤其明显。
那个狭小的空间像一个巨大的果冻,把一个梦一般的女孩子裹在当中。她脸颊红扑扑的,汗津津的,在只有半间储藏室大小的地方打着圈的疯跑,又自顾自地咯咯笑起来,再望向凌衍之,张开了嘴,“呀呀!!”
“……神啊……”
凌衍之喃喃地说,尽管他从来都是无神论者,即便在教派横行的今天,许多人都认为梅尔斯是“神罚”“天谴”的情况下,他也从来没有这么想过。病就是病,病毒就是病毒,人们破解不了梅尔斯,只是因为对病毒的世界了解太少。绝大多数病毒的基因段都存储在人类的基因当中,就像亚当肋骨里的夏娃那样;它们太寻常了,也太微小了,虽然足够庞大,却也足够令人视而不见。
再说,如果真是“天谴”的话,为什么要惩罚像姐姐那样的女人?她们活着本身就是惩罚了,死了反倒才是解脱。
但是此刻,他诚心实意地想要呼号一声神灵的名字,感谢这世上竟有如此美丽的生物,感谢那灵魂碎片中突然寻回的一丝失落的完整。
贺立果站在门口,果然看见凌衍之慌慌张张地冲出来,心想果然谁也不能免俗,又一个扛不住的;但紧接着就发现他面红耳赤,一把抓着贺立果说:“你们怎么不给她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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