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沧州入水南下并不是笔直地往南走,而是先顺着河流往东再往南,从距离来看是绕了远路,但因为比陆路好走,也快,所以南下的人都更愿意走水路。
李煦在船上摇晃了十天左右才逐渐好转,也许是身体适应了这种环境,终于不吐了,吃东西也有了胃口。
刚有点胃口,李煦就让大家把捞上来的河鲜贡献上来,挑挑拣拣,做了一大份烤鱼,还炒了河虾,熬了鱼头汤,炸了小酥鱼,又煮了大米饭,好好地吃了一顿。
不过他更怀念的是海鲜,如果能来一大盘海鲜大咖锅,他肯定能再吃三碗饭。
同条船的羽林军也分了几口吃食,一个个鲜的想把舌头吞下去,可把其他几条船上的人羡慕坏了。
他们自己都觉得奇怪,鱼虾他们每日都在吃,做法也没见差多少,怎么做出来的东西就是没有顺王做的好吃呢?
李煦爱吃,闲暇时间也愿意自己下厨,但他愿意别人可不愿意,刘树舍不得他家殿下沦落为厨子一流,硬逼着葛九去学厨艺,别说,比起其他人,葛九还挺有天赋,几天功夫,李煦就放手让他下厨炒菜了。
船行半个月后,贺遵脸上的伤终于好转了,疤痕已经无法祛除,一大片难看的血痂贴在脸上,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在一次靠岸时,李煦上岸给他买了个面具回来,木质的面具雕刻成恶鬼的模样,青面獠牙,丑是丑,却是李煦能找到的唯一一个面具了。
“等到了大城,再给你买好看些的。”李煦安慰道。
贺遵把面具戴在脸上,诡异地笑了起来,“不用,这个就很合适,挺好的。”
李煦很担心他的心理状况,遭遇那样的事,贺遵的心理扭曲的厉害,他现在唯一的执念就是报仇,如果不是他力量不够,李煦相信他都不会来找自己。
这样的人带在身边其实很危险,像颗不定时炸弹,但他不可能把人赶走,贺遵会变成今天这样完全是原主造成的,他虽然不是原主,却必须背着原主的债,还有数千的冤魂死不瞑目,李煦只要一闭眼,仿佛就能看到那血红色的地狱般的场景。
戴了面具的贺遵终于走出了房门,李煦会认真地向每个人介绍他,“这是穆岚,本王新买的侍卫,脾气不太好,若是有人招惹他,后果自负哦。”
而另一位充当侍卫角色的葛九就没这种待遇了,他异族人的身份也遭到羽林军的排斥。
葛九浑然不在意,他妹妹病好了后他就真心把李煦当成主子了,他汉语不好,也不说感谢的话,每天就尽职地跟在李煦身边,然后努力地学厨艺,用朴实笨拙的办法表达谢意。
收拾干净的葛九非常英俊,他的眼睛是深邃的墨绿色,眼眶很深,鼻梁很挺,放到现代绝对是一出镜就能吸引一波颜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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