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煦到的时候,这片原本平整的滩涂已经变成了一个到处是坑的场所,工人们依旧在往外挖坑,不知疲倦,负责监工的刘树卷着裤腿在海滩上跑来跑去,手里拿着他画的简易图纸,时不时对比一下,稍有不对就立即让工人返工。
见李煦到来,刘树带了一个年纪颇大的中年男人过来,那是这次招来的木匠之一,李煦留了几个在这边,以便做些闸门之类的小对象。
那男人弓着腰走过来,行了礼,头也不敢抬,只说:“启禀大人,按您的要求,已经做好了各个沟渠里的闸门,只是……”
刘树见李煦眉头微微一皱,立即呵斥道:“别支支吾吾的,有事说事。”
李煦摆摆手,“不要紧,有话但说无妨。”
“喏,这盐池自然是能纳入海水的,但您说的那个什么制……”
“制卤台。”
“对,您去那边看看,制卤台建的有些高,海水定然是灌不进去的,不如将坡度降低些。”
李煦只知道海水晒盐分为蒸发池和结晶池,经过风吹日晒结出晶体,所以他让工人们挖了一排排有些坡度的盐池,等涨潮时将海水拦截在盐池里,经过一道道蒸发得到盐卤,水分越少,沉淀下来的盐卤越浓,等晒干了结出来的就是粗盐,但他不是这方面的技术工人,成否成功还要靠实际操作。
“行,等第一次涨潮后就开闸放水,闸门的高度和宽度你可以根据实际情况调整,若有问题与盐田的管事说。”
刘树听到这话苦着脸,很想说自己不想留在这海边当什么管事,风吹日晒的,他皮肤都黑了许多,但他知道王爷身边没有可用之人,除了自己还能靠谁呢。
贺遵要保护王爷的安危,贾平被安插进了水师里,自己一个贴身奴才,当然可有可无。
“王爷,您真的要丢下奴才吗?”刘树苦巴巴地拽着李煦的衣袖。
李煦瞧着他那可怜样,安慰道:“这盐田至关重要,一般人本王不信任不敢用啊,你得帮本王守好这里,把好第一道关,等晒出盐了工序稳定了,你就可以培养接班人,到时候本王再接你回来。”
“您……您之前不是这么说的啊。”
李煦眨了下眼睛,“是吗?我说了吗?”他假装失忆,语重心长地劝道:“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我也缺不了你啊,这不是实在没人用了嘛,你就辛苦几个月,最多半年,一定接你回来。”
刘树做最后的挣扎,“您不是信任寇将军么,不如用他的人吧。”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