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钟县令靠在床头,一张褶皱遍布的老脸露出一点虚弱的微笑,“能在闭眼前见到王爷,下官死而无憾了。”
“可别说这种话,本王不是来送葬的,而是来送药的。”他将自己手头上仅有的一棵百年人参送给他,这东西能吊命,希望能有点用处。
钟县令没有客气,道了谢,然后让陆师爷将他的儿孙辈全都请来,用交代后事的语气说:“下官共有四子,早夭了一个,前些年死在战场上一个,剩下的两个都没什么出息,也就不指望他们光耀门楣了,孙儿也有六个,其中两个还小看不出前程,还有四个孙儿,两个能文,两个能武,稍加栽培也能有点用处,您见一见,若是能得眼缘,就带回去做个小厮也好,也能帮您一点忙,若是被他们父母带在身边,这辈子怕是没出头之日了。”
李煦能理解他的心情,这是一份双赢的事情,如果他那四个孙儿真能得用,双方都有好处,李煦现在不缺小管事,缺的是对他忠心耿耿的心腹。
钟家子弟来的很快,李煦一一见过,那两个儿子年纪都比较大了,对话间能看出是老实平庸的人,那六个孙儿,果然如钟县令所说,两个还小,另外四个都是十几岁的年纪。
李煦随便问了几个问题,对方神态拘谨但对答如流,看得出来教育得很好,他暗暗点头,确实是可造之材。
他朝钟县令点点头,对方脸上的笑容更大了,“咳咳……这就好这就好,下官也就安心了,至于这县令之位,下官推举陆师爷,他陪伴下官二十载了,能干的很,只可惜差了点出身,您可以考虑考虑他。”
李煦和陆师爷打过交代,知道他的本事和为人,当下就同意了,漳宜县的业绩在所有县中不是最好的,但却是最稳定的,几年中都没有发生过大案,希望以后也能如此。
李煦没有在钟家多留,看过钟县令后就去了盐田,还没到水师基地,得到消息的刘树早就在路口翘首等待了,一看到车队立即飞奔过来。
李煦和寇骁面对面坐在马车里,寇骁这一路有时候骑马有时候坐车,过了漳宜县后,无论李煦怎么赶也都不肯下车了。
他耳力好,先一步听到了刘树的声音,越发稳当地坐着,还抓起李煦的手紧紧握在手里。
“你幼稚吗?”李煦想抽出自己的手,奈何对方不肯。
“论幼稚,谁能比得过刘公公啊!”寇骁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酸意,撇嘴道:“那是个没断奶的娃娃吧,您俩真没一腿?”
李煦踹了他一脚,正想怼他,就见车帘被人掀起来,一个人影钻进马车,还没等他看清,对方已经撞进了他的怀里。
“王爷啊!呜呜……您终于想起奴才了!”
一瞬间,李煦看到寇骁的脸都绿了,顿时不厚道地笑起来,还拍了拍刘树的后背,“小刘啊,本王一直记挂着你呢。”
寇骁冷哼一声,转身跳下马车,不去看这一对感情深厚的主仆,否则他会忍不住想把那小太监再阉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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