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可知与未知比起来总是渺小的,希恩从不觉得自己能立在了不败之地。世界是庞大的,事物是复杂的,而人类是多变的。希恩会去故意探寻人心,但他实际上不喜欢这么做。有的人的思维跳脱,做事毫无依据,而揣摩这些人一时兴起的行为本来就是浪费时间的事。就像尊贵的玛尔斯殿下,就已经被希恩暂时归为这类人里了。
玛尔斯坐在桌前,他将手中的羊皮纸卷成一卷,用窄皮条扎捆,最后拿出代表他个人的火漆封缄。
兰伯特端来一杯冒着热气的红茶,放在桌子的右上角,“皇宫里在催消息了,女王对失窃的事很关注。”
“关注吗?我本也是这样想的,但现在看来,好像也不全是这样。”玛尔斯将羊皮卷递给了兰伯特,“现在的搜查部署未免太温和了一点。”
“因为考虑到学院里有大量的学生,校长不同意采取更加直接有效的行动,放神眷者进来暗中调查还是两方辩论许久折中下来的决定。”兰伯特说。
“平时学院的权利都放任不管,这个时候却意外的恪守底线。”玛尔斯微笑,“校长还真是以智者的标准衡量自己。”
“可是这样漫无目的的行动效率也太低了,”兰伯特摇摇头,“这样下去,我们何时才能向女王陛下呈报结果,要是拖得太久,女王怪罪——”
“如果这就是女王陛下想要的结果呢?”玛尔斯端起红茶放在唇边,“在这件事上,我们的信息和学院这边有落差。那个东西是什么?圣廷那边为什么会这么重视?女王将东西交于学院保管的目的是什么?学院又在利用这个东西研究什么?女王和学院之间是否存在秘密的协定?兰伯特,我们看似掌握学院的核心,但是真正的关键我们还是一无所知。”
“殿下……”兰伯特有些惶恐地单膝跪在地上。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兰伯特不敢言语,他跟随多年,能分辨出殿下语气里隐藏的愤怒。
“我依旧不得母亲的信赖,整件事的始末她都选择绕开我。”在兰伯特看不见的地方,玛尔斯的手攥紧,“我还是不被看重的那个。”
“殿下,是我无能。”兰伯特垂首说。
“不,这一切与你无关。兰伯特,起来吧。”玛尔斯的脸上早已恢复了贵族式优雅的平静,“对了,这几天有人来拜访吗?”
兰伯特愣了愣,“未曾有人前来。”
“这么久没有收到回复的情况还是第一次碰见。”玛尔斯忽然轻笑,“接下来,我不会还要收到人生第一次拒绝吧。”
兰伯特这才听明白玛尔斯言语所指。
“或许,是我的邀请诚意不够?”玛尔斯的语气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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