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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的头一晚,两人最终抱着睡了。枕着越行锋有力的臂膀,沈翎睡得很稳。
日上三竿,沈翎从丝被里钻出脑袋,煳着眼睛往屋里四处看,见那人又跑了没影,心底像是干了水的井底。还说着昨夜他安分,岂料人一醒又乱套。
不对,阿福呢?这个时辰,他怎么也该端着水盆在门外候着。
数月劳累,沈翎想好好在家中养上一阵子,也懒得穿衣,裹着丝被就起身,稍稍开了门缝,探出头,院子里竟然一个下人也无。回头想喝杯水,可壶里一滴水也无。
沈翎勐然记起沈翌说过,他会安排。搞了半天,所谓的安排,就是清场?他可真懂。
是出门叫人,还是躺着等人?沈翎披头散发坐在圆椅上发呆,不到片刻,又昏昏欲睡。
“啧啧,一大早还以为见了鬼。”越行锋的声音传来,伴着铜盆碗碟落桌的声响。
“你没走?”对于某人的神出鬼没,沈翎已然习以为常。
“你哥把人都给支开了,阿福也给打发了去外头做事,除了我,可没人伺候你。”越行锋说着,拧了面巾,直往沈翎脸上抹,“眼闭上。”
“哦。”沈翎半梦半醒地接受某人的服侍,心安理得。
抹完脸,擦完手,梳头。越行锋将他连人带被抱到铜镜前。
杂乱的发丝很快变得平整,沈翎整个人精神了不少:“看不出来,你还会这一手。”
越行锋道:“看清楚了?这才叫伺候人,看你平时跟报仇似的,说是送水来,却一盆洒了半盆,然后迫不及待去了子谦那边。”
沈翎依然垂着头,嘟囔道:“哪有。”
越行锋又把他连人带被抱回圆椅:“吃饭了。”
“嗯?”沈翎半睡着睁眼,见一勺饭正往他嘴送来,忙摇手,“我自己来!”
“醒了?”越行锋把碗递给他,自己去桌旁吃起,忽然道,“我出门逛逛,你来不?”
“你出门!”沈翎险些把粥喷了一地,忙双手合十,“拜托你,不能好好在屋里待着吗?”
越行锋好整以暇地看他,略过他的苦心提议,认真摇头:“我会易容。”
沈翎顿时无语。是啊,他会易容,易容到旁人完全认不出。
问题是,他出门做什么?沈翎想问又不好意思问,把心一横:“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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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一如既往地嘈杂,车水马龙,人来去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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