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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早已经死了。死在西临鸣风山。
那时大军全力追击乱军,一路追进鸣风山,就此被困五天五夜,最终由一个名叫邹亭的副将带众人冲出重围。一场混战过后,邹亭不知所踪。有人说,他死于那天骤起的风沙。
从小小兵长升到副将,邹亭只用了两年时间。
两年里,沈翌与他可谓无话不谈,夜夜分析战局,常说着困了,便同榻而眠。
沈翌难得有好友,然后,他死了。
没有人知道,也许邹亭到死也不知晓,那位少年将军深藏的心思。
过去的情,断了就忘了,再无人提起,为何偏偏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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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亭已经死了。”沈翌如是说。
“九州捭阖归去,记之宛丘鸣风。”柴石州念得极轻,在他耳畔呢喃,“我都知道。”
心弦蓦然颤动,这诗句不正是……沈翌表情凝固如冰,心笑道,又如何?
他说,知道?知道又有何用?他是柴石州,不是邹亭。
倘若往深了想,当日大军被困鸣风山,折损过半,很有可能是他的计谋,他意图陷害沈家。但,他后来为何出手相救?
柴石州笑道:“你总是这般执拗,一直没有变过。在夕照楼见你,我才知道,你还是当初那个沈翌。害你弟弟,随时都可以,我一路跟着你,其实,是我自己的意思。呵呵,你做这么多有什么用?即便为了沈家,你也不必做到这个地步。”
沈翌冷笑:“再如何,我也比不上你,柴大公子。”
“如果我只是邹亭,而不姓柴,那你待我,应是不同。”柴石州说着,双手搂紧沈翌。
“你不是。”沈翌淡漠说着,心底却起了无上波澜,如深夜的昙花开绽,瞬息静美,又凋谢徒然。
能念出那句话,他是邹亭,而他,却是柴廷之子。
一贯冷静的沈翌,突然间,无法思考任何事,眼前尽是当年的邹亭,死在漫天黄沙里的邹亭。当年在沙漠里寻了他七天七夜,最终昏厥被人抬回营地。
这件事,只有当时几个近身兵卫知晓,回了京城,便若无其事,绝口不提。
一只手,微凉,探入衣里。他说:“我记得,你这里,有一道疤。”
触感温柔,沈翌的冰冷神色终究起了变化,想把他推开,却是有心无力,任人鱼肉。
一道影子缓缓覆上,当冰凉触上那道伤疤,朦胧间,有人说:“如果,我是邹亭,你不是沈翌,又该如何?”
沈翌眼里的寒冰正在消融,他说不清此时的感受,是被迫顺从,还是回到当年的宛丘大营?他不清楚,也来不及弄清楚。因为周身瘫软无力,一切来得太快。
过去渴望的,以为早已熄灭,哪知被人轻易挑拨,死灰亦复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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