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退钱,越行锋的眉头皱了一皱:“已出之物,岂能……”当他把目光转向堂内,顿时觉得沈翎说得话很有道理,“不能退。”
沈翎木然道:“你又不缺那几万两,何必呢?你看看他们,是哪来的脸,居然敢拿出这种烂货。”
两人一齐往里边看去,望着商隐一脸宽大为怀的笑,当真有些佩服。
那群宾客说是赴宴,然拿出的寿礼实在是……咳咳。
每个人都有一时脑热买下的废品,是的,他们拿出的正是那种废品。
无论玉镯、玉如意,还是所谓名家字画,凭借沈翎一双历经十数载的纨绔眼光,远远看着也能断定是下品货。玉器还好,多差也能值几个钱,可是字画……啧啧,压根是街边十文一张买的。
那个白卓拿出手的最为夸张,一幅纯水墨,层次与色,一个也没有,已经无法以“寒酸”加以形容。说寒酸,还算抬举他了。
沈翎抠着门框,暗搓搓道:“这根本是他自己画的吧。”
越行锋没有出声,只在后边默然看着,暗道这些隐世家族已渐渐有了不甘平庸的意念,一个个不把商隐放在眼里的结果,便是波涛暗涌。沉寂数百年的旧日名门,若再度逐鹿江湖,那么又将是一场连一场的腥风血雨。
即便如此,商隐仍是笑面相待,亦是一番无为性情,他到底在盘算什么?
两人没躲多久,便让眼尖的花冬青瞧见。
因众宾客在场,花冬青暂且掩去往日的泼骂颜色,作出一派端庄贤淑:“怎么不进来?”
沈翎收起一身鸡皮疙瘩,摆出大气模样,带着越行锋这个侍卫,款款踏入堂中。
依照礼数,先给商隐行礼,再说上几句祝寿的体面话,之后便想回到座位坐下。哪里晓得这个时候,白卓开口了。
白卓手中还提着那幅废渣丹青,眼中有一抹不屑:“沈少主,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正与谷主说解这幅名作,你忽然插一脚,打断在先,这该怎么说?”
啧啧,名作?还真没看出来。
沈翎瞥他一眼,委实不想与之交谈,遂往身后一瞄。
越行锋会意,立马飞了眼刀过去,白卓的嚣张气焰果真弱下去大半。
这还不算完,越行锋觉得他手里的“名作”十分碍眼:“白家主所画丹青,当真名作。”
沈翎险些笑出声,本以为他不在意这种无聊事,原来连他也看不下去了。见白卓脸色有变,趁机赞叹一句:“白家主的画功当真不凡,那只金雁……你看,栩栩如生。”
“那是凤凰。”白卓灰头土脸,弱弱地憋出一句。
“哦,是这样啊。果然,栩栩如生,栩栩如生啊。”沈翎与越行锋相视一笑,再看向商隐那头,果不其然,他亦是掩口偷笑。
这时,花冬青也赶忙过来掺和,这般完美的报仇机会,可不是天天有的。她一冲上来就对那幅丹青勐一通夸赞。从笔法夸到布局置景,可谓将所有一无是处的地方夸了个遍。其间,在座人中,几乎能听到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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