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州白府二当家白仲常年往来各地经商,听闻繁吹谷之事,便即刻放下手中生意,仅带两名随侍,快马加鞭赶赴天虞山。
沈翎本是要随花冬青一同返回画岭,奈何天罡十二卫迟迟未能集齐,故将起行的日子一拖再拖。
一连拖了五日,花冬青终是按捺不住,即命伤愈的羽出谷催促。
未等羽带人归来,白仲倒是先到了。沈翎闲来无事,便拉着越行锋在落樱堂外听墙根。
这般不光彩的偷窥行为,很快被商隐察觉,然他只往窗子那头看一眼,便回头同白仲说话,似乎是默许?
既然如此,沈翎更加明目张胆,怀着看了就要看清楚的心态,直接扒着窗子,公然偷窥。窗边恰好有屏风遮挡,故白仲察不出异样。
对于沈翎这种行为,越行锋一心感叹世风日下,一边看得起劲,貌似更加有兴致。
沈翎扯着脖子,总算看清白仲的真容。
虽然只看了一眼,但沈翎忽然很理解白卓夫人的心情。比起白卓,白仲确是一个英伟不凡的男子,与他的猥琐大哥全然不同,若不说他的姓氏,外人很难相信两人乃一胞所生。
一时间,沈翎忽然明白,白翔眼里偶尔闪现的光芒出自何处。可惜了,没遗传完全。
看够了人的样貌,自然得听些有用的,要不怎么称之为听墙根?
白仲举手投足间尽是谦和,全然看不出他曾做过那等苟且之事。他说:“商谷主,家丑本是不可外扬,既然翔儿说了,那我这个叔叔,自然要替他承担一些。”
商隐的神色虽是温和,但眼里并没有多少好脸色:“是你白家的人,且是他父亲,你的兄长,如此死在我繁吹谷……二当家,你要说的,只有这些?”
面对质问,白仲面不改色,依是极尽礼数:“既然谷主都明白,又何须我多言?无论如何,即便翔儿行此大逆不道之事,那也是我白家内斗,何况他亦是听命行事,大抵还是他年少无知,望谷主海涵。”
死的是亲兄长,且是私生子与外人勾结所致。如此不要脸的事,到了他口中,竟化作一句普普通通的“家族内斗”?听墙根的某人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做“道貌岸然”。
商隐将鄙夷之情深埋眼底:“商某已万分海涵,未有惊动官府,你还有什么不满?”
白仲应道:“谷主扣押翔儿,使其不得出谷,难道不是另有目的?”
商隐眉梢一动:“扣押?不知二当家听谁人所说。商某早已任凭来去,至于他为何守在谷中,这……最好由二当家亲自去问。”
有了商隐一句话,白仲的谦和,在瞬间荡然无存,神态间显现的气势分明是纵横商界多年的迫力。刚才,果然是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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