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行锋看了半天也没发现血迹:“在哪里?”
沈翎仍是盯着鞋靴:“这里。”尾音颤着,他将鞋靴移开。
泥土之中,果真落着一滴殷红,还未干涸。
越行锋俯身下去,拨开泥土,再看向四周,很快在附近的石缝之间发现另一滴血。
沈翎心头一紧:“难道是羽?”
越行锋立即捂住他的嘴,轻声道:“说不定边上还有人,我们先回去看看。若羽没事,你就别担心了,定是乐渊另做的勾当。”
听越行锋这么说,沈翎是安心不少,但越行锋自己却满心疑云。
如果不是羽……越行锋甚至有一刻希望是羽,至少比另一个猜测来得容易接受。
然而,在沈翎面前,越行锋只能表现得不动声色,暂且送他回房歇息。
二人回到住处,羽正面无表情地等在房里,显然对越行锋私自带主人外出表示不满。
沈翎再三解释,方才让羽消除疑虑。但他不知道,难得沉默的另一人正在心惊。
他知道得越少越好……越行锋这样对自己说。
*
入夜,越行锋待沈翎睡下,偷偷熘出房门,在羽的窥视之中,扬长而去。
越行锋去的地方,是府衙的牢房,他几乎能肯定乐渊在那里囚了一人,而他今日坐在那里,并非等待他与沈翎,而是刚刚做了某事,来不及离开。
除了柴石州与那几个忠心影卫,大崇再无人知晓乐渊的去向,更别说那种刺杀的事。
所以,因闯入而流血的,定是与之对立之人,也就是南越人。
昨日所说以使节的身份进入衡州,但谁人都明白这是变相的挟持,消息传回南越,常目等人定然不会袖手旁观。
只不过,来得太快。在越行锋的预料中,从部署到潜入,至少需要两日。
扮作狱卒,若无其事地步入牢房,越行锋并未费多少心思。
牢里的犯人早已被柴石州清空,现时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明显是刚刚泊出伤口的气味。
掀翻几个看守士兵,越行锋在角落的牢房里见着一人,正面无血色地倚在墙边。
毫无疑问,越行锋直接问他:“是常目,还是穆元。”
那人一听越行锋的声音,立即扶着伤口跪倒在他跟前:“少主!”
越行锋打量这名影魅,虽是伤重,但不至于会死:“是谁让你来的?常目?穆元?”
“是属下自己来的。”影魅的面罩早已毁去,现出一张不过十七八岁的年轻面庞,“属下是从山谷里逃出来的。本想回营知会长老,但途中听闻少主被挟持,便只身来了衡州。”
“你应该回营。在衡州,你会死。”的确,除却越行锋似真似假的使节身份和沈翎的兄长关系,柴石州不会将其他人的死活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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