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态紧急,必须告知少主!”影魅垂着头,骤然抬起,眼里尽是杀意,“少主,谷里的将士都死了!”
越行锋瞳孔微缩,惊骇不已:“当日不是被困山谷,如何、如何会……”
影魅沉痛道:“当日被逼入山谷之后,大崇那些狗贼便将我们乱箭射杀!”
都死了……越行锋听到这里,竟是笑了。
笑得悲壮,笑得苦涩,也笑得大彻大悟。
与承诺无关,与天真无关,是未曾经历战争的他,把眼前一切错当是江湖斗殴,忽略了战争原本的残忍,自负得以为能以不牺牲的方式解决这场纷争。
影魅垂头道:“少主,大崇欺我族至此,定要复仇!”
之前的坚持在瞬间消散,所谓战争,一将功成万骨枯,该死的,必然会死。
越行锋将牢门破开:“你先回去,告诉常目,该做的,我会做。”
影魅正声道:“遵令。”
*
走出密布血腥的牢房,夜风拂面,将越行锋的一身血气散了干净。
即使想得再周密,还是把太多事想得过于简单。
两国交战,不是一场交易。对疆土与权力的贪婪,不是金银财宝能轻易换来的东西。
常目残忍、穆元执着,他们的坚持不无道理。但,须要阻止的,还是得阻止。
越行锋依旧不想当他的南越少主,一如既往地不想涉入权力深渊。可是,若一战难免,他必定要做一些事,来换取全身而退的资格。
冬日的夜风夹杂些许冰屑,打在脸上,感到刺痛,也让越行锋清醒万分。
他在风中站了许久,将杂念一扫而空,推翻此前的所有计划,盘算着从零开始。
心上人还在房里等他,这一回,估计要把他的身家也给算上。
大致理出一条思路,越行锋勾唇一笑,浓黑的瞳仁再度流溢神采。
步伐沉稳,没有一丝动摇,稳稳地回到暂住的院子。
越行锋见房门半敞着,门缝里探出一个头,眉头一皱,快步上前,将那颗头给摁回去。
沈翎裹着厚被,送给越行锋一对眼白:“大晚上的,上哪儿去了?”
屋里很暖,深藏在越行锋衣里的气味逐渐散出,沈翎心惊:“你、你去杀人了?”
越行锋扶额,忽然觉得杀人是一件小事:“你还记得那滴血吗?”
推测与杀人无关,沈翎放下心:“是乐渊另做的勾当?”
越行锋目视他一双充满求知欲的眼:“想知道?”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