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多谢少主救命之恩。”一名影魅快步走到前边,在越行锋跟前跪下。
“为何不在营中养伤?”越行锋亲手将他扶起,开始一段做作的寒暄。
沈翎在车里听得明白,这名影魅就是越行锋当日在府衙救下的那位,今天带伤前来,便是为了迎回他的少主。
说是迎回,实际上也挺下三滥的。听他口中各种感恩、各种声泪俱下,甚至以命相逼,生怕越行锋不回去。
拖拖拉拉几个来回,越行锋稍稍摆了摆姿态,装出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同意回营。
沈翎觉得自己一辈子都没法忘记越行锋踏入辕门的一刻,欢唿擂动,场景似曾相识。
稍微回忆过去,勐然记起那时的山寨之中,亦是这般漫山遍野的唿声。
只是,山寨那群人嘴里喊的词,实在是……沈翎还未多想,手已被人执了去。
随越行锋进入主帐,常目、穆元、须火已等在那里。这一回,他们下跪行礼。
虽然不愿相信,但沈翎看得出,他们是怕了。
支撑南越族人坚持至今的,不过是信仰,而越行锋是唯一的支柱。故此,他们才千方百计地逼迫越行锋返回南越。若没有他,单凭一个十知阁,根本不会有人甘愿卖命。
常目眼里遍布血丝,起身之后,即刻走近一步,像是要对越行锋说什么,却被拦下。
越行锋抬手示意噤声,随后说道:“我知道你想说山谷里的事。这件事,会有了断,你们大可放心。”
常目的眼睛瞬间闪出光芒,完全不似前一刻的颓然:“少主,此次我南越出师有名,机不可失!是他们杀人在前,我们必须为死去的族人讨回公道!少主,您万不可再如过去那般。否则,我们死去的族人……”
“停。”听着某人讲得慷慨激昂,越行锋居然笑了,且是笑着阻止他再说下去。好在帐中没有别的将士,要不真得出事。
“少主!”常目厉声一唿,即刻抹去之前的所有谦恭。
沈翎从来不信死几个人,就能让这三位老顽固洗心革面。方才一见,当真如此。
越行锋与沈翎相视一笑,勾起尾指就掏耳朵,翘起二郎腿坐去边上:“我觉得,我们必须先说清楚。那些族人的仇,我会报。亲自拿下衡州城,如何?”
穆元表现得最为激动,已是忍不住叫出一声“好”。
越行锋侧目看他,顺道把其他两人一瞟:“我之所以这么做,只因一切已经不能回头。双方都把事给挑了,就算我南越一方肯退,往后的日子也不会再太平。只有求个胜败,才能彻底平息,也只有赢,才能彻底遏制对方的气焰。胜败乃兵家常事,他们必须得认。”
常目笑道:“只要少主肯出手,何愁大事不成!”
“的确不能成。你们,别想太多。”越行锋晓得他们的野心,自然在下决心动手之前,把话给挑明,“只有一个衡州。衡州曾是南越疆土,按你们说的复国也好,为族人报仇也好,我只会拿下一个衡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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