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老板一针见血。”李吴叹了口气,“最大的意外是……他做了一世人,还是修道之人。”
“也不知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他那道修着修着,竟推出了自个儿前世,发现全是牲畜后,又不甘心,就继续往前推,结果推着推着,就推到了判官那一世。他觉得自己冤枉,誓要逆天,然后……然后就被雷劈死了。”
“……”红药不知该说什么,干脆给裴慈舀了一碗鱼汤,“多喝点多喝点。”
等红药舀完了汤,李吴也不客气,一边给自己盛汤一边道:“虽然身死,但它的魂魄却比从前强悍了许多,就算仍为动物,受本能驱使,但智商却比普通动物高出许多。”
“我找到它的时候,刚好赶上它抱窝,据它前主人说,这是它头一次孵蛋,第一回 做妈,难免母性爆棚,暴躁凶悍一些……我和它说好了,等它把这窝蛋孵化,教会了鹅子们下水觅食,再勾它的魂下阴司申冤。”
e红药一时也不知道是该说它母性泛滥还是责任感强大,只能挑着最好奇地问:“你还懂鹅语?”
“俄语?我不懂啊……”李吴很快反应过来,“阴差可以直接和灵魂对话,倒也用不着学鹅语。”
“那还挺方便的。”红药见裴慈汤碗见底,又见缝插针地给他添了一碗,“对了,他要申什么冤?”
说起这事,李吴放下汤碗,神色肃然:“他要申被人占身、代人受过之冤。”
一直关注着他们这边对话的大白鹅再次扇翅膀嘎嘎叫,一副愤怒冤屈到极点的模样,可到底没从蛋上下来。
红药若有所思道:“他被谁占了身?”
李吴摇头:“他也不知道那鬼姓甚名谁,他在三岁时便被那鬼占据了身躯,那鬼用他的身体进学读书、考取功名、娶妻生子、奉养父母,也不吞噬或是驱散他的魂魄,只是将他禁锢藏匿在灵魂深处,就那样平顺安康地过了一辈子。”
“死后入了阴司,也不知是如何计算运作的,那鬼魂竟然就顶着他冯和容的名字成了判官,后面改命的事你们也都知道,事发后那鬼魂消失得无影无踪,被压制禁锢了一辈子,魂体分外虚弱的真·冯和容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儿就被扔下轮回台世世为畜了。”
这遭遇谁听了不叹一句倒霉?
亲自去地府查探这事儿的李吴这几日的叹息都足够吹起几十个大气球了!
“虽然不知道那鬼是谁,但他必然是早有预谋!占据冯和容身躯的时候,他简直就是在把自己按照圣人打造,做官为民请命、做人行善积德、在父母面前是孝子、在妻儿面前是好丈夫好父亲,从未行差踏错一步!就像是……就像是他早知道死后会因为品行功绩升为判官一般!”
红药像是想明白了什么,语气淡淡地道:“自然是知道的,他不仅知道冯和容死后会升为判官,连做了判官后要如何搞垮戎朝,祸乱了人间后要如何脱身都一并算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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