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慈的目光只在小纸人身上停顿片刻,之后便长久地放在了红药身上:“画的很好,很精致。”
红药眉目间的笑意更甚:“既然你喜欢,等它去贾昆明家运了钱回来,就让它跟在你身边吧。我也算费心画了一遭,虽然不如纸扎人好驱使,但关键时刻也能帮你挡一挡。”
见裴慈点头,红药越发高兴了,为自己的小纸人正名道:“我这纸人运的财可不仅仅是实实在在的钞票,还能运财气,即便贾昆明家里没有放钱,它们也能从他的银行户头里‘运’出钱来,甚至将他之后的生意运……”
红药的话虽点到为止,但其他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时间,看向那五个小小纸人的目光充满了敬畏。
尤其是方冲,在心里默默为自己之前的以‘名’取纸人道歉,这五纸人运财术哪里没气势了!可太有气势了!
红药将五个小纸人排成一圈,也不见他念咒语或是滴血吹气,只屈指在柜台上轻轻一敲,五个躺在柜面上的小小纸片人就像被注入了生气一般,应声立起,伸了伸胳膊抬了抬腿后还对着红药抱拳作揖了一番,然后才施施然排着队飘出香烛店。
等小纸人们都飘没了影,红药才像是刚看到跪在地上的贾栏山一般,冷冷淡淡地道:“你跪着求他有什么用,自去上京城隍阴司吧,别让人阴差特地来唤你,都挺忙的。”
听了红药的话,贾栏山浑身一颤面上露出了几分惧怕不甘的神色,可他到底没再多说什么,起身后对着红药颤颤巍巍鞠了一躬后便异常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了香烛店。
甄大善愣了一会儿后没好气地嘟囔:“哼,我就知道他先前只是做做样子,真是变脸比翻书还快,什么来世当牛做马报答,结果走前连声招呼都不打……”
小声嘟囔了一会儿后,甄大善还是没忍住问道:“红老板,贾老四他去阴司做啥啊?他这情况一般会受什么罚啊?影响投胎吗?”
也不是啥杀人放火的大恶事,应该不会下十八层地狱吧?
红药一边收捡纸笔一边道:“你管那么多作甚。”
纸笔收好后一抬头就看见甄大善暗藏担忧的一张凶脸,实在有些伤眼。红药将目光移到自家员工好看的脸上养了会儿眼后,才点到为止道:“父不慈子不孝,他们家这缘分,还没尽呢。”
虽然没懂这话与贾栏山去阴司有什么关系,但甄大善想起这出闹剧的起始,心中也有些感叹:“人都死透了,怎么还能有这么多屁事呢……”
方冲跟着叹气:“鬼魂也要生活嘛,谁让他迷上了红老板的香烛呢……”等等!他这话好像有歧义!天可怜见他绝对没有说红老板香烛店不对的意思啊!
方冲及时补救道:“咳咳,做人做鬼都要有自知之明、要量力而行,有多少钱就过什么样的生活嘛,可不能怪我们香烛店收费高,一分钱一分货,一对香烛能饱很久……对啊,一对香烛不是能饱挺久么?贾栏山怎么会花这么多钱?”
红老板的香烛定价因人而异,卖给普通人和普通鬼也就几十一对,这七万八都能铺满好几个棺材了,莫非……贾栏山也爱自费开趴体?!
红药想了想,道:“也不全是香烛,他还在我这儿定制了一个纯手工二层竹编别墅。”
甄大善:“……妈的,这死赖皮还挺会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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