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眉须花白的大和尚含笑指指僧寮院房舍檐下,那里果然有个摄像头,虽正对着院子院门,但因着房梁与檐下盆栽遮掩,乍一看,倒也不起眼。
心慈方丈接着道:“不光僧人们的住处,前殿正殿厨房也都装了摄像头,现在的小贼啊,实在是不讲究,不光偷功德箱,连菩萨脚也敢挖,忍慈师兄脾气爆功夫好,侍佛虔诚,抓贼时难免动手,存个证据也好有个根据说法。”
抓贼还要存证据,你们是把贼打成什么样了啊……
不过从前倒是在本地推送上看到过相关的新闻,有不长眼的小毛贼偷到寺庙,结果被寺中和尚当场抓获,一顿毒打后小贼自己报了警,警察到的时候哭着让警察同志带他走……
那条报道的评论区一片哈哈哈哈,不少网友调侃小贼是遇到了传说中的武僧、扫地僧……现在看来,那个遭窃的寺庙多半就是雷云寺了。
寺庙终究不是阴物的久待之地,獒犬带着三个小鬼如来时一般飞速窜离。
满身伤痕的忍慈和尚盘腿坐在院门口闭目念经,方冲与心慈方丈继续聊胆大小毛贼的话题。
裴慈将红药拉到一旁,压低声音道:“红药,那摄像头记录下了先前一切,会不会……会不会对你有影响?”
凭空而出的长刀,如活物一般的纸扎,最重要的是……那两个鬼与红药说的关于景末帝帝陵一千年的话……
红药摇头道:“不是一切。”
“有些东西摄像头是拍不到的,即便这摄像头有雷云寺和尚的佛法加持,能拍到普通摄像头拍不到的东西,我那大刀一出,它捕捉到的声音也只有一片铜环撞击声……放心。”
听红药这样说,裴慈这才点头松气,只是这气还没松完,他又听得红药语气平平地道:“我先前说的……是真的。”
什么是真的?独享景末帝帝陵?在墓中过了一千年?
裴慈嘴唇动了动,突然一句话也问不出来。
红药盯着裴慈那双略有些愣怔却始终未有疏远抗拒的眼眸,认真道:“我不是人。”
方冲一走近就听到红药这句仿佛在自己骂自己的话:“……”
虽然有些无语凝噎,但见两位老板就这样气氛微妙的相顾无言,方冲还是下意识活跃气氛道:“红老板您不是人是神仙大佬!”
红药裴慈:“……”
呃……活跃气氛失败,方冲老老实实道:“红老板,忍慈大师念完往生经,有话想和你说。”
红药点点头,转身正要朝坐在院门口的忍慈走去,手腕突然被拉住,红药回头,就见裴慈神情严肃又坚定:“你是红药。”
这话一入耳,红药有些不合时宜地晃神,脑海里乱糟糟地闪过许多既陌生又熟悉的画面,可他却一个也捕捉不到。
仿佛过了许久,又仿佛只过了刹那,红药乍然回神,还没来得及说话,拉着他手的裴慈又一字一顿地说:“在我心里,你只是红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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