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药一眼便看穿贾昆明虚伪伪装下的不耐烦,倒也不生气,语气平淡地道:“从你爸贾栏山哪儿听过你的大名。”
这话一出, 贾昆明原本还算红润的脸色瞬间苍白,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干笑两声语气异常勉强地道:“哈哈哈……没想到我爸生前还认识这么多年轻人……”
红药手指轻摇,语气幽幽:“不是生前哦……我就是他的债主。”
贾昆明不大的眼睛瞪得比裴慈夹给红药的素丸子还要圆溜,他手指略微颤抖地指着红药,吓到结巴:“你……你你就是……他他……”
见大孝子连话都说不顺了,红药好心重复道:“我就是你爸的债主。”顿了顿,又补充道,“半个阴间的。”
话说不顺,干脆不说,贾昆明咬紧牙关看了红药一眼,仿佛被灼伤一般,又飞快低下头。
方冲见了贾昆明的动作,有些感叹:“本以为你们父子一点也不相像,现在再看,这姿态、这动作,简直一模一样嘛!”
红药意味深长道:“毕竟是父子,相像也正常。”
牙关咬得太紧,贾昆明苍白的脸皮不受控制的轻颤,但他终究比他爸聪明,也比他爸更识趣,知道在有些人面前装自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多谢您对我爸的通融,我爸欠的债自然由我这个做儿子的来还,不知道他在您这儿欠下了多少?”
红药笑笑:“不必了,你已经帮他还清了。”
贾昆明瞳孔一颤,干笑道:“是……是嘛,哈哈哈我都不记得了。”
“记不记得不重要,债消了就好。”红药不与他废话,直接道,“所以你也不必担心你爸会来找你索命。未与你说好就擅自挥霍欠债是他的错,欠债后你不顾父子之情试图以佛珠镇财伤魂是你之过,你们俩都有过错,父不慈子不孝,都不是啥好人,也算勉强相抵。”
这话实在是过于直白难听,贾昆明嘴巴张了张,对上红药漆黑又清明的眼眸后,一句辩解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贾昆明有种莫名的直觉,眼前这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出头、有些过于漂亮的年轻人十分清楚他的底细,并且……他的脾气远远没有他表现出来的这么平和。
他老实认怂还好,若是多嘴多舌多说多错惹怒了他,那下场绝对不是他承受得起的,毕竟,这可是个和鬼做买卖的人……
安静了半晌,贾昆明才憋出句:“……我爸他还好吗?”
红药对贾昆明的识趣很满意,淡淡道:“挺好,他在地府等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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