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夏一夜哭了醒,醒了哭,没睡安稳。临近凌晨又做了个梦,梦见大姐小妹和自己一起去放风筝。大姐和小妹在前面扯着风筝线,跑的远。绣夏落在后面,她的风筝不知怎么的飞不起来,眼看着大姐和小妹跑远了,她心中发急,索性丢了风筝去追她们。
绣夏一边追一边喊,让大姐和小妹慢点等等她,可她们两个却只自顾着说话玩笑,一转眼便跑远了。绣夏急了,拼命去追。可路上不知怎么生出了许多石块,她被绊的一个跟头接着一个跟头,最后绣夏几乎是跪伏在地上往前爬,她无助的哭喊着大姐和小妹的名字,却听不到任何回应。
“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夏夏很乖的,夏夏一直很乖的。”绣夏哭着跪坐在地上,四处是无边的旷野,空空荡荡,只有风的声音灌满这块寂寥的天地。
“抓到你了。”突然,绣夏被人拎住后领提了起来。绣夏惊慌的扑通,慌乱中她看见提起他的人右手上有一道狰狞的伤疤,还握着条牛皮编的木把粗鞭:“莫……莫叔……”
“不要”绣夏尖叫着从梦中醒来:“不要不要打我,我很乖,我吃的很少的……”她慌乱的用手捂住头脸,抖成一团。
她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外面传来一声鸡啼,绣夏才慢慢反应过来,自己现在不在那高耸的塔楼中,而是在林府,她也不是当初那个吃不饱穿不暖的黄毛小丫头了,她现在是林府的大丫鬟,她不仅不会吃白饭,而且还会挣很多钱。
绣夏起床穿戴整齐。照例给自己煎了一包安神的汤药。扶朱曾经说绣夏身上有一股药味,扶朱并没有说那种味道是好闻的,还是难闻的。但从那以后绣夏早上起来都会沐浴一遍。
绣夏蹲坐在煎药的小火炉旁边,火光跳动着,她的表情坚毅而沉静。朦胧的水汽中,女子端庄的静坐着,竟然出奇地让人有一种心安的感觉。有时候,百鸟倚仗大树,却不知大树自己本身早已千疮百孔。为什么这样的大树却能让百鸟依赖不已,它伪装出来的坚毅迷惑了别人,但是日复一日。难免会有破绽。
绣夏刚喝完汤药,咬了一只柳木枝,正在刷牙,扶朱欢欢喜喜的跑了进来。看见绣夏她也不说话,只是挤眉弄眼的对她笑着。
绣夏不明所以,疑惑地看着她:“怎么了?”扶朱捂着嘴吃吃地笑了:“好姐姐,你家那个闷葫芦来了,在小偏门等你呢。瞧他那探头呆等的样子,可真是像极了块望妻石。”
“莫要胡说。”绣夏又气又恼地捶了她一下。转身进屋梳好了头发便往小偏门去。赵四郎是一个走街卖货的商贩,专卖女人家用的胭脂水粉头花之类的。他半个月前去了江南,江南货色鲜艳紧俏。赵四郎是去江南进货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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