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胥一把抓住要走的大夫,哀求道:“大夫,我不求您能治好,可有稳住病情的药?能拖几日也是好的。”
大夫长叹一声,看上去也是不忍:“前些日子还有办法,如今病灶深入脾肺,已是回天乏术了。”
曹胥急得无所适从,要魏尧在这还好,偏偏他们去了南蛮,里头那位身份又尊贵,若出了岔子,不止他,整个宣域关将领兵卒都得陪葬。
大夫见他这样,好心道:“将军,在下好心说一句。你的部下去镇上找大夫也是不易,多少人一听热疫就百般推脱不来了,在下是记着从前受过魏军照拂的恩,才将身家性命悬在头上来一遭。您还是不必费这力气再去找大夫了。”
这话句句戳心,却是实话。曹胥闭上眼轻叹一声,问:“大夫,您实话告诉我…还能撑多久。”
“看各人命数了,若底子好能撑两三日,可这位病了这些日子,底子都耗虚了,或许能再撑一日已是庆幸。”
曹胥瞪大了眼:“什么,一日?”
…
将大夫送走后,曹胥无力地坐在椅子上,眼里已能看见“听天命”般的绝望。赵旻在他旁边坐下,道:“你现在丧气还为时过早,将军那还有一线生机。”
曹胥垂头丧气道:“可将军和宁公子才走了三日,能这么快找到药方吗?”
“那也好过你这般丧气。”赵旻抿了抿唇,“你不是从前将军身边的副将了,你如今手下管着几百号兵卒,他们的生死与你息息相关,你若都撑不住,他们又该怎么办?”
闻言,曹胥抬起头看他,片刻后起身:“说的是,我不能倒下,我身后还宣域关几百兄弟,若真出了事,我得挡在他们身前。”
曹胥拿起剑,往外走去:“我静不下,去看看营里的情况。”
他离开后,赵旻看着满室寂静,心里那点不安才敢显山露水。他虽这么劝曹胥,可心里也是没底的,只是事到如今,除了相信魏尧,别无他法。
天黑复天明,见着太阳东升又往西斜,漫空一片晕黄,渲染了人心怆悢。
曹胥与赵旻、费添守在朱御榻前,早先病得不安分的人如今静静地躺着,他们知道,这是储君大限将至了。
他们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守着,等待着玄乎奇迹的变数降临。
时间一分一刻难熬,朱御脸上因高热涨的红晕越变越浅,与之相伴的是气若游丝,三人已如临大敌般跪地俯身,无可奈何地等着那一刻来临。
账外不知谁喊了一声,模模糊糊的,片刻后声音出现在帐前,是一个士卒。
只见他悲喜交加,含泪道:“将军,将军回来了!”
那一刻,虽不知道是何结果,单这一声“将军”,便能起死回生,形同槁木的思绪霎时如枯木逢春。
三人忙起身往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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