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他踩着下朝的时辰回来的,想不到他回府时宁珂承竟不在,不过这也是时有的事。管家何伯让他喝着茶稍等片刻,他意思地喝了口便先回自己房中,这些日子他查看过几次,陶吉那都没有消息,他本打算亲自写封信问问,谁料到竟这么巧,案上已经停着一只木鸢了。
如往常一样,宁清以为是陶吉又给了什么提示,想不到竟是他的喜事。
宁清先是怀疑,才是震惊。毕竟这么多年来,从未听说过他倾慕谁,不曾想他是闷声发大招。欣喜之余,宁清同时能猜到,以陶吉的身份和目前的形势,这姑娘必定不是光明正大迎娶的,北狄王室那边多半不知道此事,可寥寥几行字便能感觉出他的欣喜,想来一定是喜爱到深处了。
宁清提了笔墨,回了些祝贺之词,又说好替他们准备好大礼,等日后亲自交付与他。
门外传来几声敲门声,何伯喊道:“公子,相爷回来了,在书房等着呢。”
“就来。”宁清回了他后将木鸢放出窗外,收了纸笔便开门同他一起去了书房,行至途中,下人因为些琐事将何伯叫走,便只剩下宁清独自进了书房。
见他进来,宁珂承抬了抬眼,让小厮奉茶,宁清行至他身边坐下,拿了茶起来喝了口,惊艳之余赞叹道:“这是今年新贡的青山毛尖吧?很是清甜爽口。”
“你嘴倒厉害。”宁珂承笑着也喝了口茶,随即略带嫌弃地将茶盏放在一旁,“就是不合我的口味,剩下那些我让人包起来,一会儿你回去时都带走吧。”
他爹一向爱喝味浓微苦的茶,这青山毛尖自然是为他要的,宁清笑嘻嘻地谢过,那欢喜模样宁珂承见了也露出了笑意:“不过是些茶,也值得你这么高兴。”
“诶,此话差矣,茶是次要,父亲的记挂才是主要。”
宁珂承骂他没正形,不过两分真八分假,宁清压根不放在心上,他爹向来嘴硬,他早就习惯了。
不过很快,宁珂承脸上便没有了玩笑的神情:“东边出了些事,就是为此才脱了早朝。”
他爹很少主动和他提及朝堂之事,因而他也有些好奇:“东边?”
“湟州出了些事,就是之前中秋佳节,林家的商船本要进港,谁料碰上台风,整艘船都翻了,上头五十四条人命都没了。”宁珂承脸色不大好。
宁清一听便记起:“林家,是那个做海运生意的林家?”
“就是他们。”宁珂承叹了口气,“林家原与朝廷有生意来往,翻了的船便是此次上京运货折返的船只。原来若是天灾也没什么,只不过翻了的船被大风浪冲上岸,这才叫人发现,船舱里外多处沾了血迹,且还有几具尸体叫人发现,摆明了有古怪。他们怀疑是海贼谋财害命,林家家主亲自上书,请求陛下处理此事。”
这事说不通,若是别的时候也就罢了,偏偏是中秋佳节,还碰上了台风狂作,在这样的条件下下手,未免太铤而走险。难不成为了些银子,自己的性命也不顾了?海贼重利,更惜命,不像是他们所为。
宁清将自己的疑虑说了,他爹很是赞同:“朝堂上也是这么说的,不管怎样,这事还是得了结,皇上下令让刑部推选个人,明日就去湟州,还让湟州刺史辅佐查案。”
这么做也是常理。
“不说这些了,你难得回来,留下用午饭吧,我让厨房多做些你爱吃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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